他不会。
要想这么说,可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会的,他知道。
祈织是多么爱白石冬花,爱到不惜去知法犯法,妄言就算打断他的手脚也要把他留下来。
虽然祈织会说出那些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神的不正常,但是他真的这么想过,哪怕以后会后悔也要这么做。
只为了把白石冬花留下来。
要无力的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难道真的做错了?
朝日奈要私心认为白石冬花不适合祈织,就算他很优秀,甚至比祈织优秀的多,却也掩盖不了在他心底祈织不是最重要的这个事实。
可是他却忽略了那个晚上冬花那张哭的无比凄惨的脸,哪怕祈织抓着他的力道足以让他的骨头断裂也咬牙坚持着。
若不是真的有什么原因,他会什么也不说就想要分手吗?
而且是在他当面向大家宣布以后会和祈织结婚后不久。
朝日奈要只看得到白石冬花阴暗的一面,却忽略了他善良美好的那一面。
从小他和祈织就走得很近,在朝日奈家这个有十三个兄弟的小团体里,并不是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在这个小团体里还分了好几个更小的团体,就比如椿和梓,哪怕他们和枣是三胞胎,却只有他们两个关系好,而枣则是与昴走得近,虽然后来因为枣退出了田径,而导致两人关系僵硬。
这样看来,他会和祈织关系好点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成年后他去做了僧侣,经常会去外面跟着同事们做修行,再加上接客的时间,在家的时间大大减小,慢慢的和祈织也疏远了,但要却不这么认为,就算说的少,他依旧是最关心祈织的。
这应该就是弟控情节吧,哪怕祈织觉得他们生疏了,他却依然像以前那样关注着祈织,直到祈织找了一个同性恋人。
那个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祈织长大了,他并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不好的,只要祈织开心就好。
这么想着,他对那个叫白石冬花的印象也算不错。
只可惜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当天就发生了尤其不愉快的事,那种程度完全能够导致他们关系破裂,可是祈织不放手。
白石冬花要走,朝日奈祈织不让。
询问理由无果的要把憋着的气全都加注到了白石冬花身上,一时间所有好印象全都变质了。
朝日奈要讨厌白石冬花。
不为别的,就为他让祈织痛苦了。
现在想想这样讨厌一个人的理由实在是太苍白了,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一个人,就这么主观的定下了想法,把白石冬花贬的一文不值。
后来他在一叠纸上得知了白石冬花硬要离开的真正理由,说实话要是当时做选择的人是他,或许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恋人可以换,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是自己唯一的家人却是终生难忘的,尤其是知道了她的死亡并不是自然死亡或者任何发病猝死。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就因为这个而让别人那么痛苦,白石冬花也不过如此罢了。】
真是任性的想法啊。
这件事交给一个身经百战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够说出正确的答案,更何况是白石冬花这样一个才十七周岁的少年。
更何况这道题本身就是无解。
活着的恋人和死去的亲人,一个是现在将来会给自己爱的,一个是过去给自己爱,现在将来却没有任何机会的。
这两者难道可以拿来做比较吗?
朝日奈要所想的那个【别人】,无非就是朝日奈祈织,他的弟弟,说到底还不是私心偏袒。
可是这件事上痛苦悲伤的绝不会只有朝日奈祈织一个,做出这种无可奈何的选择的白石冬花又会好到哪去。
明明就在几天前他们还描绘着美好的将来,几天后就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除非分离别无他法。
白石冬花真的有错吗?
右京见要一副不愿说话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现在只要让他好好想想就是了。
右京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了要低沉的声音。
“可以的话,请帮我和冬花祈织说声对不起。”
这是现在他最欠他们的。
“我知道了。”
第二天,冬花在早餐的时候发现了意外对他改变态度的朝日奈要,他奇怪的看了眼绘麻,绘麻同样回给他一个疑惑,都是早睡的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睡着之后楼下发生的事。
倒是右京在他想要帮忙一起拾的时候遭到了拒绝,还到了一句抱歉。
“昨天的事,我代要对你说声抱歉。”
昨天的事?
冬花想了会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毕竟那个时候右京并不在,理应他不该知道这件事才对,至于告密人,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也只有弥了。
“没事啦,又不关右京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