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照顾情敌,这事儿隆毓觉得自己也够窝囊的。更窝囊的是,隆毓发现自己对令月全越来越没办法。令月全自上回受伤后额上的伤疤一直在。隆毓怀疑自己送去的药他根本没好好用,自己要给他上药又总被他躲开。罢了罢了,他不喜欢自己一张完满无缺的脸,随他去吧。毕竟在军中,相貌太过惹眼,始终不是好事。
卫林军总人数约5000人,是离京城最近的守卫军。失了伏敏,萧尚清如断了一条能扼住隆毓咽喉的手臂,尽管朝堂之上他的权势仍不可撼动却总没有那么强硬了。隆毓时刻提防着萧尚清在卫林军上动心思,命束潜死盯着。令月全也知道自己挑的是什么担子,丝毫不敢放松。手下各营他开始慢慢提拔自己的人手,预备等时机全数换掉伏敏的部下。自隆毓亲自打杀了那两个兵士后,他平日里练兵也愈发严格,军纪逐渐严明。围场胜了赵兆京后,军中非议他的声音也逐步绝迹。
萧尚清知道皇帝给令月全铺路铺的厚实,但他不解的是,令家所带的西征军虽然驻扎地离京师距离较远,但毕竟是本朝最强大的一支jūn_duì,如今皇帝居然把扼住京城咽喉的jūn_duì也交给令家。上次袁臻之事,本以为正中皇帝下怀,会乘机削弱令定西兵权,没想到皇帝大事化小。皇帝真的对令家信任至此么,如此大的军权,一旦令家有二心,皇帝可是一点后招都没有啊?当真可以宠爱这个人到不顾自己的程度么?
太后那边给他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想法。皇帝真的是被情爱蒙蔽头脑了。太后一直以来很想让自己儿子淮阳王登上宝座,无奈先帝坚决不肯,现在眼见皇帝犯浑,她倒安心了。一阵阵风到萧尚清耳边,他心里明白太后打的是什么算盘。然而萧肃仪已经有孕,他要静观其变,还不想这么快倒向任何一边。淮阳王和太后那边,他的态度模棱两可。
从乾州回京半个月的时间,皇帝下发明旨,乾州之地,富庶安康,民心稳固,太守萧士明堪为地方官之表率,奖三年俸禄,令地方诸官员学习。旨意下发全国时,萧士明的密奏同时到了隆毓手边。
一份削相权,建新制的折子,密密麻麻,近上万字。
这份折子,从萧尚清的脾性,到各个官员的能力强项,到时间点的安排,思维缜密,样样俱足。更为令隆毓惊讶的是,连在廷尉狱中的陆案官员,都一一评点,并做了安排。
隆毓看完,嘴角扬起。萧士明啊萧士明,如此明了朕心,一个太守之位,可真是委屈了你。
令月全傍晚时分入宫,隆毓将萧士明的折子递到他眼前。令月全犹豫着要不要看,便听到隆毓在耳边说,"朕的生死都在你手上,还怕你干政吗?\"令月全最烦他讲生生死死的话,没好气的回敬,"皇上再这样说,卫林军我可不敢管了,请皇上另觅良才。\"隆毓嘿嘿一笑,拉了他手坐下,在案上铺开了这份洋洋洒洒的奏章。
令月全从第一个字开始看,越看越惊讶,脸上的崇敬之色越发明显。萧士明远在地方,竟然对皇上的朝堂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皇上,你会不会。。。”
话没说完,隆毓就堵了他嘴,“怎么,朕在你眼里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吗?”
萧尚清必定也时时将朝中之事告知于他,让他出谋划策。令月全思考了一阵,说了这句。\"那位言越川,大概是萧相给的一个极大人情吧。"
"你跟着朕,聪明了不少。\"隆毓调戏似地看他。
\"朕既然选择了相信他,现在也不会疑他。你放心。"说这句话时,隆毓的眼神深深地看着令月全,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令月全心底一动,伸手揽住了隆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