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并非实力,而是一口气的事,”车山雪道,“这种纷争,你便是现在避过了,将来在青城山上不会遇到?出师青城后,降妖除魔时不会遇到?难道那个时候,你也只考虑怎么输得体面好看吗?”
闵吉一愣,不知道对方为何能猜他心中想法。
“你不想赢,”车山雪低喝,“拿什么剑!”
手中剑,是为了斩尽妖魔,是为了护民安宁,是为了赢……
赢谁?
车山雪恍惚了一瞬,只觉得头上隐隐作痛,脑中刚刚浮现出画面也破碎开,重新沉入黑暗里。
而他对面,闵吉满脸羞愧,抱拳鞠躬:“请先生指点我。”
“指点不敢当,不过你要赢那刘家少爷却很简单。”车山雪的面色透着青白,却依然强撑着,他站姿如松,气度雍容,哪怕双眼紧闭,可只要往镇令那边微微偏过脸,就让那两人不敢过来偷听他和闵吉说什么。
他道:“有没有……唔,一种能立刻生效,粘黏很强,可以让你的鞋粘在地上拔不起来的东西?”
以为能学到什么神招的闵吉:“……耶?”
第5章心中剑,剑无招
闵吉:“粘、粘谁的鞋?”
车山雪:“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有吗?”
闵吉下意识道:“有的,雪莲胶行不行?武夷楼常用这东西粘合碎木料,粘起后两块不同的木料看起来就像是天生长在一起般,掰也掰不开。”
车山雪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却依然胸有成竹道:“行,你用这个,把你自己的脚粘在鞋底,然后比试前装作整理,将你鞋粘在地上……”
“这样我不就只能站在原地不动让他打了嘛!”闵吉急了。
“我还没说完,”车山雪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一会儿开战,你就躺在原地,等他过来,给他一剑便是。”
“……”
这要求不可理喻,闵吉也不想照做。
但他没时间了,刘少爷等得不耐烦,在那边说着甚么不能入耳的污言秽语,催促他比试一番。
这种点到为止的比试不能动真剑,刘少爷又不可能随身带一把练习用的木剑。闵吉只能僵着一张铁青脸,趁着去屋中取木剑的时候,先用雪莲胶将自己的脚板和鞋粘住,又包了一小包的雪莲胶揣在身上,拿起两把木剑,出屋。
比试的场地就定在供奉观的院子里,和和镇当年修供奉观都用的好材料,院内青石铺地,十分平整。闵吉在一方站定,瞥一眼发现刘少爷在皱着眉熟悉木剑手感,便颤抖地悄悄将雪莲胶洒下,自己站上去。
只等了几个呼吸,他便发现自己抬不起脚了。
“这练习木剑用的什么材质,太差了,忒穷酸。”刘少爷在另一方站定,皱着眉举剑。
别说,这位刘少爷傲是傲了点,看架势却是有真功夫的。闵吉一边觉得自己会输,一边觉得夭公子不至于消遣自己,他脚底发痒,心底打鼓,悄悄瞥了一眼站在傍边的车山雪,看到他面色苍白倚门靠着,医者本能冒出来,心道一句病情恐会加重,又想起这是什么时候,连忙回神。
镇令自然是主持,看热闹的乡亲们寻来一面锣鼓,镇令便一手提锣一手拿棍,问:“两位可是准备好了?”
刘少爷翻了个白眼,闵吉脸上的血色都退走了,但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齐齐点头。
镇令又道:“事先说好,刀剑无眼,恐会有伤,但小伤即可,大伤万万不行,谁的剑先贴近对方要害,谁就算赢。”
双方又应是,觉得没什么遗漏的镇令深吸一口气,用力敲响铜锣。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