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结,只余一件里头的白衬衫,紧紧地贴合在上半身,显露出大半结实修长的肌肉线条来。莫尔原本只觉得他是那种沉稳体贴的英俊,似乎忽然之间就变得意味难明了起来。
他正站在莫尔三步开外的地方,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来,“你在这件事上,也没有什么别的错处。”
莫尔几乎以为他会讲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正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先感动地接受,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
只听约克吐出最后的几个字,一口森冷的白牙闪着光,“就是,太蠢。”
便把莫尔死死钉在了远处,脸上感激的笑还没来得及回去,混着才浮上来的错愕,狼狈且滑稽。
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你的那位远房叔叔,出身自塞维尔的大贵族达勒家族,从哪里就冒出来你这么个穷小子当亲戚?不用想想清楚吗?”约克扯开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忍不住把一直披在身上的斯文外皮也一同剥了下来,露出败类的本质,“你是在伊维斯入狱前一个月刚被调到这个监狱,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莫尔被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话砸的不轻,结结巴巴地问:“很,很明显啥?”
“很明显你就是个临时调来顶锅的,那么多人,偏偏找了你这么个知根知底,又无依无靠地来全权接手伊维斯的事。当然是为了事后即使你失了踪影,也不会有什么痕迹留下来。”
约克本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愿意耗时间给一个傻白甜解释这么多。可他又有十足的恶趣味,对于撕碎一个天真小青年的世界观,觉得还有那么几分意思,所以不介意多几句口舌。
莫尔沉默了下来,脸色煞白,他原来是被莱特的假象所蒙骗,昨天接到的任务都是毫无理由的,全凭着对莱特的信任。可现在想一想,还不至于傻到察觉不出来。
毕竟是那样轻易的出卖。
“对了,再告诉你一桩事,”约克稍稍走近了他,极恶意地问,“咖啡里下了药,只有你一个beta才会昏迷。为什么不直接在背后一枪崩了你,还要多此一举呢?莱特先生的小可爱?”
莫尔的脊背后面发凉,双手忍不住绞住衣角。
约克抬了抬下巴,脖颈扭动时发出点“咔哧”的动静,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他,最后一句盖棺定论,“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一届狱警素质不行。”
撂下这一句话,约克终于看够了他的模样,神清气爽地打算转身离开,没料到莫尔那个小鹌鹑发着抖同他说话。
“谢谢,谢谢您,救了我一命。”
约克没回头,“我没那么多好心,是你崇拜的那个人渣少将想救你。”
“不是的,”莫尔快步跑到他的面前,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是你把钱给他的,我看到的,谢谢你。”
“还有,伊维斯少将才不是人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约克:“啧啧啧……”
这脸变得太快。
此时,闲着溜达进内舱的伊维斯正靠在墙边,思考要不要再把脸面扔掉一回,随便进间房间换件衣服。
毕竟身上这套穿了有三十天,实在是有碍观瞻。
还没等龟毛古怪的伊维斯想清楚究竟是穿了三十天的囚服,还是一件别人的衣服更不能忍受时,不远处的灯忽然亮起来,传来一阵急促的“叮当”“叮当”声,清脆动人。
一个小女孩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她才是十二三岁的模样,长长的金黄色卷发垂到地面,皮肤很白,像是孩子们爱喝的甜牛奶一般,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瞧起来又甜美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