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庆忌,本来目的已经达到,他正欲率人退走,突见后院一处还亮着灯火,想来寻常人没有道理在此寂寂深夜仍不入睡,此时仍亮灯盏的十有八九便是叔孙家主的房间,只是不知他是在披衣阅览公文,还是会见什么人物?既然看到了,他怎么也要瞧个究竟。
庆忌奔到楼下,仰头看看,见二楼一角亮着灯光,窗户开着,缦帘被风卷起,不时飘向空中。庆忌唤过两个侍卫,向他们低低嘱咐几句,两人立即一个攀上了花树,隐身在树叶之间,一个矮身遁进了花丛,纵然从他身边经过,若非刻意去找,也休想看出一丝异常。
庆忌把剑插回腰间,纵身一跃,扣住木楼建筑突出的部分,悄悄攀了上去。二楼窗外是微倾向下的一截雨搭,不宽,但足以立足。庆忌小心站好,悄悄挪到窗口,探头向内望去。
房中布置十分堂皇,漆的发亮的地板上放着一张卷耳矮案,案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点心和闪闪发亮的银色器皿。案几后铺着一张柔软舒适的虎皮,一个女子侧身卧在虎皮上,一手托着香腮,满头秀发逶迤而下,铺布在虎皮上。
她背对窗口,庆忌看不见她的模样,但是光看她的身材,就足以令人眼前一亮了。她穿着一件柔软贴身的白袍,那是最精美的鲁缟,缟素皎洁,飘逸如云,袍下的胴体优雅修长,身体曲线象波浪般流畅,轻袍下端露出一对秀气的美足和小半截完美秀气的小腿,那双足轻轻叠在一起,纤美的脚掌脚趾就象一朵绽开的百合。
她的前面是一扇屏风,屏风蒙的是薄薄一层素纱,上边绘着一棵苍劲古朴的梅树,梅花点点,艳如鲜血,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到,屏风外跪坐着一个男子,面容隐约难辨,但是身形非常挺拔。
只听房中那躺卧的白纱女子道:“哎呀,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今夜与你秉烛长谈,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呵呵,想不到你腹中韬略一至于斯,我本来只想寻个操舟的教习,没想到却寻到一个文武双全的才俊之士。你有如此才学,倒不能大才小用了,不如明日我便禀明父亲,举荐你出仕为官,你看如何?”
屏风外那男子朗声说道:“在下一介布衣,承蒙小姐看重,亲移玉趾迎我入府,心中实是感激不尽。如今在下寸功未立,岂敢为官。在下愿留在叔孙世家,为小姐效力,为叔孙世家殚精竭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那白衣女子格格一笑,香肩抖动,姣好诱人的腰臀曲线在轻柔的白袍下更加明显,她伸出一只手,拿起案上一只高足银杯,浅浅酌了一口,柔声道:“好,你既有这份忠心,那便先为我做好竞舟和田猎这两件事吧。竞舟虽然不能影响什么大局,如果胜了也能压一压季氏的气焰,至于田猎……我可是把自己都押上了……”
屏风外的男子顿首道:“是!在下知道,无论如何,在下都不会让小姐受辱。”
“嗯,那就好,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叔孙家要倚重你的地方还多着呢,我大哥承袭父职,经常出使各国,叔孙家的内务大多由我掌理,只要你竭诚为我叔孙氏效力,我是不会亏待了你的。我的身边……很是缺少一个象你这样的男子……”
庆忌听到这里心中不觉一动,他已知道这房中两人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