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会委屈到她,只是我和她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互相牵扯的东西太多,打折骨头连着筋,就是离了婚,有些东西恐怕也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你说是不是?”
佟岭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
“你们俩这婚还是该离离吧,早晚也得走这条道,大林,最近省里有关你的风声似乎有些不对,金山是个狐狸窝,我看有的肉,咱们不能吃了,你懂我说的,别为了一块肉,最后惹上一身狐狸骚。还有,平谷那边,你也早做打算才行,我这边有早会,先不说了啊。”
佟岭挂了电话,进了会场许久,心里还在回味林原对他说的那番话。
是的,即使妹妹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答应马上和林原离婚,可是林佟两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又如何是一纸离婚证书便能彻底割断的。只不过,走一步便会远一步,佟岭明白这个道理。他看了一眼视频会议屏幕上正在讲话的省主要领导,想起最近传到他耳中的不少风声,都是和省主要领导对金山班子的一些态度有关,也都和他的妹夫有关,这些态度普遍都是……负面的。
佟岭是看着林原一路顺风顺水从政治起点走来的,在他过去的十多年里,基本上总是机遇大过挑战,运气与能力并行,既撞上了时势,又有彰显能力的舞台,让他早早就到达了其他人在他这个年纪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太顺了!”佟岭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在林原的仕途中,金山本来应该是临门的一脚,一个从市级跃向省级最佳的跳板,可是政治的天空永远是波云诡谲,变幻莫测的,你可以保证每天准点在电视中听到天气预报,却没办法保证播报天气预报的是哪一个人。
金山,或许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金做的山,山就是金,太重、太沉,沉得压弯了路面,变成了行路人的坎。当然,对于每一个政治人物来说,如果做不到心如霁月,袖舞清风,不管是金山、铜山还是铁山,每一处,或许都是他们的……坎。
“希望他能顺利的迈过这个坎吧……”这句话是佟岭此刻内心深处没有一丝伪装的想法,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林原在办公室和身在北京的尚猛通了半天电话。
尚猛最近一直在帮林原联系去北京中小微风投基金任职总经理一事,他自己虽然还不具备帮林原调转的能力,但是他的姑夫是中投公司的高层,之前经尚猛穿针引线和林原有过几次密切接触,对他的能力尤其是资本运作方面的突出才能十分常识。见他忽然提出想放弃政治路线转行资本圈的想法,老人家深表支持,认为这才是人尽其才,不会浪他天生的经济头脑。中投背景深厚,在金融界、资本圈地位超然,不少基金公司都渴望能仰仗其雄厚的国家资本和人脉,所以这家总经理职位正空缺的中小微风投基金董事会,便对有这样背景的林原表示出了深厚的兴趣。
林原又通过父亲在北京的战友关系,找到了财政部方面能说话的重量级人物从中斡旋,几下用力后,听刚才尚猛电话里转述他姑夫的意思,目前这事儿就差基金公司董事会象征性地开个会和林原这边正式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