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白怕惊醒了颜,不敢用力,无法,只得轻声道:“子昭,你进来罢。”
陆子昭进得门来,乍然见得颜抱紧了萧月白,稍稍一怔,颜素日一副喜怒难辨的模样,竟然这般依赖萧月白。
陆子昭凑到萧月白耳侧,压低声音道:“公子,那韩莳竟然未死。”
“韩莳未死?”萧月白愕然道,“那如今韩莳人在何处?”
陆子昭答道:“韩莳尚在棺木之中,只敲了下棺盖,便又昏迷了过去,除却我之外,应当还无人知晓此事。”
萧月白思忖须臾,道:“子昭,那便劳烦你将韩莳偷出来罢。”
陆子昭应诺,转身离去。
韩莳之死颇为蹊跷,萧月白原是提防杀人凶手会来确认韩莳的尸身,才令陆子昭藏在韩家,未料想,竟是意外救得了韩莳的性命,倘若无人发现棺材之中的韩莳又活了过来,韩莳必将闷死在里头。
“阿,阿,你且醒醒。”萧月白低声轻唤,颜无丝毫回应。
萧月白只得硬生生地从颜的钳制之中抽出右手来,颜登时本能地睁开眼来,望住了萧月白,口齿不清地道:“先生,你勿要离开我。”
说罢,颜讨好地吻上了萧月白的唇角,复又哀求道:“先生,你勿要离开我。”
萧月白任由颜吻了片刻,才将右手覆到了颜面上,柔声道:“阿,韩莳未死。”
“韩莳未死?”颜怔忪着重复了一遍,少顷,双目清明,“行之没有死?”
萧月白颔首道:“适才子昭前来禀报了此事,只可惜韩莳仍旧昏迷不醒,我已命子昭将韩莳偷出来,韩莳被刺一事蹊跷得很,韩莳留在韩家怕是不妥。”
颜听罢,欢喜地从床榻上蹦了起来,拣起中衣穿了,又穿上外衫,便坐在床榻旁,晃着双腿。
萧月白亦起身穿衣,他方要系上外衫的系带,颜却是扑了过来,他未使气力,由着颜将他扑倒在床铺上,随后,颜抱住了他的腰身,阖上双眼,压下了唇来。
俩人吐息交缠,唇舌相接,颜的唇瓣温热,萧月白心下甚为庆幸韩莳尚在人世,假若韩莳当真过世,颜不定会消沉几日。
一吻毕,颜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激动地连声道:“先生,行之没有死,行之没有死……”
萧月白吻了下颜的眉心,含笑道:“阿,你且先松开我,我须得差骆颍去请一信得过的大夫来为韩莳诊脉。”
“好罢。”颜从萧月白身上翻身而下,萧月白出得卧房,将已入睡的骆颍唤醒,作了吩咐。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陆子昭扛着昏迷不醒的韩莳回来了,又是片刻,一大夫随骆颍匆匆而来。
年迈的大夫探过韩莳的脉,又询问了韩莳之前的症状,便断言道:“这位公子想来是因失血过多才致昏迷不醒,但他已无性命之忧,不出十日便能转醒。”
“多谢大夫。”颜亲手将诊金交予大夫,亲自送大夫出了府门,又令骆颍将大夫好生送回去。
这府邸有一处暗室,为求万全,萧月白将暗室拾了一番,便将韩莳藏于暗室。
萧月白又令陆子昭看紧了韩府,陆子昭奉命而去,只可惜停灵期间,无一人窥探。
正月十三,韩莳下葬,韩莳这棺材乃是一口空棺,不过是盛着些陆子昭塞进去的石块,幸而无人觉出异样来。
萧月白与颜目送空棺下葬,颜又在韩莳墓前作了一出戏,才坐马车回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