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便起身与颜贺寿,无数祝词在颜耳畔流淌而过,他却一句都未记得,面上仍是那副喜怒难辨,目无下尘的模样,只礼数周全地谢过了贺寿之人。
身在皇宫之中,这座次极是讲究,文帝、韩贵妃以及颜三人如若出席,文帝、韩贵妃定会居于主位,而颜理应在右侧首位,因此颜便在左侧首位坐了,萧月白身无官职,地位在在场众人之中最为卑下,则坐于左侧最末。
颜堪堪落座,便听得一阵脚步声直冲他而来,他抬眼一望,却是太子颜。
颜身上尽是浓郁的脂粉气,应是不久前与美人颠鸾倒凤了一番,好容易才从美人的玉臂中挣扎起来。
颜起身相迎,颜朝颜贺道:“今日是二皇弟十五岁的生辰,本宫便祝二皇弟天赐纯嘏,日月长明。”
言罢,颜将颜细细端详了一番,故作关切道:“二皇弟,本宫见你好似有些消瘦了,莫不是吃住不习惯罢?”
颜仰首望着颜,面上露出些许惊色:“我昨日才出宫,怎地今日便瘦了么?”
颜原想讥讽颜被他逐出了宫去,以致于吃住寒酸,颜此言,却利落地将他虚假的关切戳破了去。
颜温和地笑道:“本宫却是糊涂了,一日未见二皇弟,便觉着过了数度春秋。”
颜这话若是说与情人听倒是不错,但落在颜耳里头,却只使得颜腹诽不已。
这颜既要做戏,自己左右无事,又摆脱不得,索性也做一做戏。
思及此,颜双目盈泪,一把握住颜的双手,道:“皇兄这般思念我,我实在是受之有愧,我在宫中之时,因皇兄事忙,我伴在皇兄身边的时日便不多,而今,我出宫建府,想再见皇兄一面,更是不易,只盼皇兄勿要将我这个二皇弟忘了。”
颜说罢,面上无异,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颜对面的颜面露愕然之色,显然未料到颜会吐出这般言语,颜说得真诚,好似他当真与颜如此亲厚一般。
颜略一思索:“二皇弟,你虽出宫建府,但出入宫廷却是无碍,若是得了空,便多来看望看望本宫罢,本宫得了空,亦会去看望皇弟。你倘使有甚么短缺的,告知于本宫,本宫定会着人送来。”
颜身子微颤,将颜的双手抓得紧了些,稍稍哽咽道:“多谢皇兄。”
做得过头了,便显得虚伪了,须得把握尺度,于是话音落地,又过片刻,颜便松开了颜的双手,恢复了惯常的模样。
不远处,萧月白望着做戏的俩人,直觉得有趣至极。
颜遭投毒一案原就隐秘,又被文帝刻意压下,知晓其中秘辛之人并不多,因而旁的不知情的官员还道颜同颜当真是兄友弟恭。
颜将众人一一扫过,待众人自觉避让,才压低声音道:“皇兄,投毒案虽已水落石出,但周惬周大人未曾与我说过,我现下仍是不知究竟是谁胆敢向皇兄投毒。”
他这般说便是笃定了颜心中有鬼,不会与周惬问询,故意要让颜以为他半点不知。
“投毒之人……”颜瞧颜的神情甚是认真,摸不准颜是真的不知,还是装糊涂,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投毒之人莫不是王姝罢?”颜猜测道,“又或者是刘垣与王姝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