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垣瞧着捂住小腹哭泣不止的绫娘,耳畔恍若听到一个孩童唤他“爹爹”,末了,他无奈至极地道:“我应下了。”
萧月白笑吟吟地道:“如此甚好,刘侍卫可回宫伺候太子殿下去了,这绫娘姑娘,我自会好生照料。”
刘垣将绫娘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又瞧了她的小腹良久,才一语不发地出了门去。
门一阖上,那绫娘随即以衣袂抹净了面上的泪水,望住萧月白道:“萧先生,你答应我的事如何了?”
萧月白答道:“你那妹妹的行踪我已有些眉目了,不日便会有结果,宅子我亦购置妥当了,待事毕,我便为你赎身,到时,你想将宅子留着住便留着住,想卖了换银两便卖了换银两。”
绫娘向着萧月白福了福身,道:“多谢萧先生。”
一年多前,绫娘与她小两岁的妹妹被父母卖予了牙婆,绫娘堕入烟花之地,而绫娘的妹妹下落不明,萧月白便是以此买了绫娘。
萧月白扫过绫娘的小腹,颇感兴趣地道:“如若姑娘当真有了刘垣的骨肉会如何?”
绫娘柔媚地笑道:“世道艰难,奴家生存不易,何苦生出来连累了一条无辜的性命,自然是买一碗堕胎药流去便是。”
萧月白站起身来,行至绫娘面前,面前的绫娘眉眼间俱是坚毅之色,沦落于风尘一载有余的女子竟会有这般神态,萧月白不由心生惋惜,道:“望姑娘今后万事顺遂。”
继而,又有诸多场景在萧月白脑中流转,突地,有一把声音拂在耳畔:“先生,你怎地发热了?”
萧月白猝然睁开眼来,见颜关切地望着他,摇首道:“我无事。”
这三个字说得甚是吃力,萧月白直觉得浑身气力尽失,遂阖上了双目。
在萧月白半睡半醒间,颜已出了牢房,随周惬与一众衙役前去受审,萧月白又睡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被一白须白发的大夫唤醒。
萧月白一面伸出手来由大夫诊脉,一面将所有的记忆过了一遍,暗下决心道:重来一世,我决不可重蹈覆辙,倘若阿有心于我,我便伴他左右,倘若阿无心于我,只要他不赶我,我亦要伴他左右。
文帝下旨令颜于半月内出宫建府,这半月已过去了四日,萧月白的双足已然大好。
用过晚膳后,萧月白作出一副疲累模样,朝着颜道:“殿下,我有些乏了。”
颜探了探萧月白的额头,又蹭了蹭萧月白的面颊,见无半点异样,才松了口气道:“那我扶先生去歇息罢。”
颜将萧月白扶到自己卧房之中,未打搅萧月白歇息,取了一册《诗经》去外头看了。
未多久,陆子昭进了颜的卧房来,向着萧月白道:“公子,那御膳房之中现下确是还有几碟子的椰汁千层糕……只是,公子,你当真要去偷么?”
萧月白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含笑道:“自然要去。”
陆子昭提议道:“由属下代劳可好?公子何必要这等功夫。”
萧月白只命了陆子昭去瞧瞧御膳房中可还有椰汁千层糕,并未将自己与颜之前打的赌说与陆子昭听,陆子昭怕是以为是自己嘴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