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颜的祖父赵国公发难,文帝不能将颜如何,末了,此事却是以文帝下旨命颜出宫建府作了了结。
出宫建府便意味着文帝未曾考虑过将颜立为太子,按例,皇子出宫建府便得封王,但文帝却不封予颜任何王衔,便命颜于半月内搬出宫去。
颜的生母韩贵妃唯恐颜累及自身与韩家,半点不曾帮颜在文帝面前求过情,只顾着与侄女一道在床第之上取悦文帝。
颜接到圣旨之时,并未有一点变色,依旧是一副喜怒不辩的模样,端端正正地跪在地面上领旨谢恩。
待那宣旨的李畴走后,颜即刻屏退左右,推着萧月白进了卧室,方俯下身来,双手抱住萧月白的腰身,以面颊蹭着萧月白的心口,低低地唤着:“先生,先生……”
文帝、韩贵妃乃是颜的亲生父母却无一人顾念颜,颜除却吃穿用度远好于寻常人之外,竟与孤儿无异。
颜心中分明知晓自己于文帝以及韩贵妃而言俱是无关紧要,但未料想会沦落至斯,着实是委屈得紧。
他伏在萧月白怀中闷声道:“母妃、父皇都不要我了,先生,我是否不应当降生于世?”
萧月白原在抚摸颜柔软的发丝,听得这话,停下手来,肃然道:“于我而言,殿下是我在这世上除却父母之外,最为珍惜之人,旁的人纵然是全数死了我都不会眨一下眼,殿下却是不同,殿下此言着实是诛心,切勿再言。”
萧月白从未以这样的口吻与颜说过话,颜听闻萧月白语气中尽是恼意,仰起首来,在萧月白额角亲了一下,承诺道:“先生勿要动气,我决计不会再这样说话。”
颜的唇瓣温热,熨帖在萧月白额角,轻轻柔柔的,甚是舒适,这一吻,自是不含半分暧昧,不过是颜为讨好他罢了。
萧月白望着颜端丽雅致的眉眼,一字一字地道:“殿下,你可有想过要坐上帝位?”
先前,萧月白已就此问过颜,颜未曾作答,而今颜依旧不知该如何作答。
颜望着萧月白,双目中满满是迟疑之色,良久才道:“先生,我从未想过要坐上帝位。”
萧月白抚摸着颜略显稚嫩的面颊,沉吟道:“我知殿下你自幼受尽欺凌,你不曾想过有一日能将欺凌你之人全数踩在脚下么?”
“我……”幼时的情景早已被颜压下心底,这时,却被萧月白的话语生生地拉扯了出来,这些情景化作猛兽,在颜体内横冲直撞,霎时击得颜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将他锁在衣箱中整整三日的颜,隆冬之时将他推入湖中的颜,与旁人一道嘲笑他衣衫破旧,还追着他打的颜环,只与他残羹冷炙吃的侍女,视他为无物,不悦时便以虐待他泄愤的韩贵妃,甚少理会他的文帝……过去种种铺天盖地而来,颜忽觉眼前一黑,拼命咬紧了牙关,才未昏死过去。
萧月白抬手揩去颜面上的湿汗,见颜身子不稳,又紧紧地将颜抱在怀中。
颜汲取着萧月白身上的气息,凝了凝神,道:“我当真能坐上帝位么?”
萧月白安抚地拍着颜的背脊,含笑道:“殿下若是愿意,我即使拼了这条性命也会让殿下如愿。”
颜忽地立起身来,与萧月白的一双桃花眼四目相接,认认真真地道:“若是须得拼了先生的性命,这帝位要了何用?”
闻言,萧月白心生欢喜,倾身吻住颜的额角道:“待殿下坐上帝位,可勿要忘了之前应允我之事。”
颜乖巧地伏在萧月白怀中,任凭萧月白吻住额角,道:“先生放心,我定然不会忘。”
颜的吐息全数坠落在萧月白颈间,说话间,唇瓣亦轻触到了萧月白下颌的肌肤,萧月白直觉不妥,将颜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