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有所指。
佟西言冷漠地看着他:“这话,有机会你倒真应该问问你爸爸,因为我也很想知道。”
佟西言的手机响了,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那个字母a,说:“进去吧,他没耐性等人。”转身接电话:“……就上来了……嗯,跟我在一起呢……”
一进门就挨了刑墨雷的骂:“操,西北风比年夜饭好吃是吧?”
佟西言笑着说:“嗯,西北风比较有风味。”
刑少驹绕过半张桌子坐到佟早早身边。
刑墨雷看了看儿子的脸色,侧身咬佟西言耳朵:“臭小子没说什么吧?”
佟西言用更低的声音回答:“他问我你几时给他找后妈。”他怕我变成他后妈。
春节三天照例不排择期手术,因此比平时要空闲些。佟西言记得有一年年三十晚上,民工打群架,他跟刑墨雷两个人一直忙到初一太阳升起,也是那年春节,刑墨雷给他介绍了早早的妈妈,纯洁的小家碧玉,只是谁都没料到她会有那么严重的心脏病。怀了早早两个月,他才知道妻子隐瞒了病情,当下就决定拿掉孩子,但妻子执意不肯,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都想把孩子生下来。佟西言觉得自己当时能答应,真的是神使鬼差了。所以后来妻子生早早的时候头盆不称难产去世,他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
他不爱她,娶她是因为那是刑墨雷的意愿。但是他爱他们的女儿,因为只有看女儿脸上的笑,他才觉得对得住亡妻。
刑墨雷觉得他害了他,为女方的不厚道刻意隐瞒病情,他在介绍他们认识时。几乎把女方姑娘念书时每学期每门课的成绩都查一清二楚了,却防不到居然是个病秧子。
所以他也格外疼爱佟早早,一来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女儿,二来,他心疼佟西言。
早早不是母乳喂养长大的孩子,身体疫力比别的孩子要差些,时常感冒发烧,佟西言半夜带她挂急诊吊盐水,一个人抱着女儿坐在空旷冰冷的注射室里,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这幅画面看在刑墨雷眼里,心里真不是滋味,于是跟小儿科的急诊医生说好了,佟西言一旦带女儿来打针,就给他打电话,他过来换他去睡觉。
佟母说,刑医师你那么喜欢早早,不如把早早过继给你当女儿吧?
刑墨雷欣然接受,早早是他们俩的孩子,这想法让他浑身舒泰。
初一下午带孩子去外婆家拜年,佟西言对丈人一家一直都客客气气。这反倒让两位老人很是羞愧。
初二要上班,一早,佟早早就被刑少驹带出去玩了。佟西言意外看到刑墨雷的车。
“您今天就不用去了吧,有我呢。”佟西言见刑墨雷拿烟,连忙帮他点火。
刑墨雷深深吸了一口烟,扭头眯眼看东方金黄的朝阳,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什么?”佟西言打开来,是条厚实的围巾,还是烧钱的牌子。
刑墨雷说:“你一年要丢多少条围巾?”
佟西言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不好意思地笑。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十个年头了。三十二岁的佟西言稳稳开着车,手摸着柔软的羊毛围巾,脸上有自己未发觉得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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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悦从春节前一个月开始病休在家,直到元宵以后才回医院上班,看到手术通知单上有佟西言工整的字迹,才想起来这个人应该是进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