幂将这句话一点不漏的听在耳里,站得笔直的腰背微微动了一瞬,唇角很难牵扯出礼貌的送客笑容,雌虫看向地面,几天前雄虫没有责罚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一个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凝结一般的冷漠,音色竟是无比的悦耳动听,“还行。”
“那就这么定下我了!”雌虫的神情显得非常愉悦,“雌君的事宜稍后再谈。”
“可以。”
幂看见言朝雄主笑了笑,随即轻轻摆摆手告别,迈步走下楼来,路过他面前时,还停下打了几句招呼才走出别墅,上了飞行器离开。
雌虫目送那名来客远去,关上别墅的大门,低下头,弯着腰把那双拖鞋了起来,双眸划过一丝暗光,他正犹豫着是否要丢掉,手还未碰到垃圾桶,便听见雄主在背后道,“他以后还要来,留着罢了。”
“……是。”雌虫将这双拖鞋又摆放回了鞋柜内,他握了握手指,轻轻将鞋柜门合上。
“今日有空么。”
幂微微一怔,很难得听见雄虫这样发出询问,似乎从新婚到现在,对方从未约过他。雌虫想到方才言的话语,雌君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要大办的,莫非是要他去采购有关物件么。
“请雄主吩咐。”幂恭敬的应到,心里却不禁略带疑惑,第二军团的军团长,可是一雄一雌婚姻的坚定拥护者!
对方不会愿意同其他雌虫分享雄主。
“去一趟婚姻登记局。”
结婚和离婚的登记,都在那个地方。
幂顿时脸色惨白,他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对方,试图要从那名雄虫的眼中找到戏谑和开玩笑的意思。雌虫只看到了一片熟悉的深邃,无法辨别情绪,但定然不是在说笑了。
“现在……就去么?”幂感到嗓子有些发哑,他还想着后天便早些去接回幼崽,然后一家子共进晚餐,雌虫敛眉垂首,步伐却是未动,他试探着建议,“可否能过两日。”
被休掉的雌侍是不能带着幼崽离开的,幂希望能在最后的时间,名正言顺的和虫崽在一起,至少能吃个饭。
他等了一会,便听见那名雄虫道,“早些办妥为好。”
幂不禁心下苦笑,声音沉重得几乎要落在了地上,“……是。”
之前的不处罚,只是懒得动手么,雌虫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幂想不出,他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许是哪里都有错,日积月累之下,才让雄主对他忍无可忍么。
幂上楼拾好物品,一旦登记了离婚,他便没有权利回到这栋别墅内。雌虫在卧房内环顾四周,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打包,新婚之夜的大红长袍已经被撕碎,这些雌侍的衣服都是不能带走的。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一身军装,能长久相伴。
极其可笑和嘲讽,一场开头悲哀的婚姻,就这样结束,而他此时竟是犹为舍不得……
雌虫最后什么也没有拿,只是将一个小盒子带上,随即下了楼,站在等在客厅的雄虫的面前,神情一如既往的恭顺。
他感到雄虫似乎从上到下的扫了眼,正打量着自己,幂下意识的将双手背在身后,以被看出暗自握紧的双拳,他垂低眉眼,尽可能的克制住心里喷涌而出的强烈情绪。
雌虫努力放松,却又隐忍的模样,似乎引起了雄主的注意。
“你就这样去?”
那名雄虫似乎随意的问了一句,幂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手里拎着的小盒子上打了一个转,不禁恳求道,“雄主,这些我希望能带着。”
他已经做好了将盒子打开,并被雄虫讥讽或是怒骂一顿的准备。
片刻寂静后,那名雄虫却是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