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心思的回到了渔村,背后那个海湾则像是长着血盆大口,跃跃欲试的想要吞噬一切,满脸的贪婪饥渴。
一晚上没睡好,爷爷昨天就直接跟着老和尚去了他的寺庙。墨崖一下船就跟在了宫鲤身后说是要借住,理由是“明天要下山,需要一些药材带着,从这里出发近。”
宫鲤听完白眼都差点翻出眼眶,近?这道长来回不都是乘云踏雾般的洒脱吗?说什么出发不出发的鬼话,懒得应付他,就随他跟着。
一大早起来,墨崖就端坐在宫鲤的房间,翻看她摆在窗边的书籍药典。宫鲤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从他手里抢出书,两个人一站一坐,开始对峙。
墨崖索性靠在了椅背上,背后有个宫鲤自己做的大枕头,他饶有兴致的看了两眼。
针脚粗陋,用色土气,灰扑扑又形状畸形怪异,好在还算舒适,就放松了腰背靠了下去。
窗台上摆着一盆极小的花,散发出悠悠的香味,阳光照进来正好照到宫鲤身上,在上面镀了层光晕,让她看起来纤弱柔和。
当然,她一开口就生生破坏了这种来之不易的假象,墨崖忍不住还是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管你是道友,还是鬼怪。麻烦离我远一点,你晓不晓得,只要你一出现我就必然倒霉。先是被那个半人不鬼的给挠了一爪,又进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溶洞里,还有那些……,反正你尽快从我家消失,我还惜命呢。”
宫鲤言辞恳切,略带埋怨与厌恶,真真切切的将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说完就睁着一双大眼睛,漏神的看着对面椅子上的墨崖。
等了好一会儿,她都要流眼泪了。墨崖才动了一下,将身子倾过来,抬起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手,指着她的脸。一字一顿说了三个字
“口、水、印。”
“……”宫鲤一把捂住嘴,气急败坏的看着墨崖又懒洋洋的靠了回去,拿起另一本书看了起来。
咬咬牙,只能没骨气的转身去洗脸刷牙,她可是记得当时那雷霆一刀的,还是不要贸然激怒的好,听说北境的人脾气暴躁乖戾,人也没什么礼数,果然传言非虚。
这么琢磨着就把自己简单的拾干净了。
一踏进去,就见墨崖抽出了自己绣的手帕,两步跨过去,正打算来个痛痛快快的训斥,刚吸气张嘴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硬生生的憋红了脸。
墨崖一直看着她,见她如此居然抿着嘴笑了一下,居然……很好看,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花痴,便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宫叔,可在家?我是山下村东的王胜。"这时,外面的人又喊了一句,宫鲤一听就知道是山下的王叔,这是个老好人,不由得放缓脸色。
王胜是个鳏夫,四十岁左右。生的体格健壮,因为常年出海,皮肤被晒得黝黑,浓眉大眼,年轻时应该也是好样貌。
门外的王胜手里提着一个竹篓,还在滴答水,里面扑腾的厉害,是今天刚捕上来的新鱼。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后,就静静的等着,被太阳晒得流汗也没去旁边躲一下。
他抬头看看太阳,总是有些发晕,最近身子发虚,爱出汗,身上也老是痒痒,怕是要赶上那些了……。
宫鲤掀开帘子,就见王胜站在大太阳下汗流浃背,再看他背上还背着一大捆树枝,手里拎着竹篓,不觉加快了步子跑出来。
“王叔,你干嘛又来送,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前天丫丫说你恢复的差不多了。”
丫丫是王胜的闺女,黑黑小小,比宫鲤小一岁,两人经常一起结伴去采药。整个脸上就显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爱说话,整个人比较阴沉。
因为阴历阴月阴日出生,大家都挺怕她,怕沾上什么晦气,倒是和宫鲤亲近,常过来玩儿。王胜听到女儿的名字时,脸色变了变,宫鲤只顾领着他到池边放鱼,一时没有注意。
挨着水井,爷爷专门砌了一个石水池,里面还有几天鱼是前两天别家送的,吃不完就养起来。王胜把竹娄里的鱼倒进去,扑通通溅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