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了大雨,他妈妈留我在家里吃饭,做了凉拌香菜,端上桌的时候他偷偷夹了一筷子,喂我吃,你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香菜,最后只好整口吞下去了。”
“后来呢?”舒文看着他淡定地把桌上的香菜放进滚烫的汤里。
后来好像就接受了香菜这个设定,即使不喜欢,总想着要吃,上瘾似的。
“你快过生日了吧?这礼拜六?”闫亮问。
“嗯,二十岁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还像现在这样躲着他?”闫亮已经坦然地吃起了香菜。
舒文捞着土豆片,道:“我没有躲着他,是他躲着我,我和他没有可能的,就这样断了吧。”
熟透了的土豆片被夹得七零八碎,躺在舒文满是辣油的碗里,舒文想,这样断了也好吧,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情谊,或是换成其他的人,敢压着姜衡那样表白,姜衡的拳头一定已经疯一样地砸脸上了。
“不说了,吃菜吧。”
两个人麻利地捞出煮熟的菜,服务员过来添了一回汤,汤还没滚起来,闫亮就迫不及待的把肉类倒进去了。
“晚上还有两节毛概课呢,这种课虽然去不去都无所谓,可老师是出了名的变态,节节课都点名,我得赶紧了。”闫亮嘴里还嚼着肉。
两个人默契地不做任何交流,火速消灭掉了锅里的肉,打着饱嗝出了火锅店。
才走出门,一阵寒风袭来,道路两边的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路边寿司店的灯笼都快被吹飞了,舒文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只好裹紧外套,艰难地与狂风对抗着。
“要变天了。”闫亮抬头,天空黑漆漆的,无星无月。
“是啊,变天了。”一阵风吹过,舒文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气温一下子跌到了五度,舒文翻出了箱底的毛呢大衣,端着衣服又是一阵发呆。
过年的时候,和姜衡一起逛街买的,这件衣服姜衡也很喜欢,可是这个颜色这个码数,却只有这一件了,姜衡看舒文也很喜欢,只好忍痛割爱,让给了舒文。
舒文悲哀的发现,姜衡在他生命中所占的比重真的太大了,身边的每一样东西,或多或少都刻上了他的印记,如影随形。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他。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舒文快速地套上针织衫,穿上外套,围上围巾,出门上课。
外面下着雨,舒文撑开伞,大步走出宿舍楼。
周三是课最多的一天,上午四节下午三节,时间排得满满的。一路上去教学楼的人很多,五颜六色的伞挤满了整个马路,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渐渐散开。
舒文快步扎进人堆里。
姜衡就这样走进了视线,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举着一把蓝白格子伞,身边站着的女生是叶静姝,舒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能在茫茫人海里第一眼看到他,而他大概永远都看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