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濡湿的吻一点点贴近,覆上他略显干燥的唇。
秦柏回过头,两人接了个吻,彼此蹭了蹭鼻梁,琴音流转,袅袅升上天际……
一曲毕,终于有一丫头走了来,却是太后宫里的,那丫头见二人动作亲昵,不有些脸红,低头道:“皇上、秦公子,太后有请。”
秦柏命人取了琴送回凤仪殿,起身与韩携手去往长乐宫,却见太后正在做着小孩的小衣。韩诧道:“母后,这是谁的?长?他的衣服穿都穿不完,你还这心思?”
太后放下手里的活计,笑道:“是给文的。”
“姐姐?”秦柏刚拿起那小衣,手指瞬间顿住。
“北边送了信来,你们大婚,文和扎那王会一起进京朝贺,我正好也闲来无事,就想着给她们的小孩做几件衣裳。也……久不见了。”太后笑道。
“母后有心了。”秦柏低声道。
秦柏与文上一次相见时,他还在与匈奴刀兵相接,也曾九死一生。可那时,他心中燃着与秦翊川同样的火焰。凯旋归朝得封中郎将,一役成名、年少有为,人人见了都夸人中龙凤,将来必是封侯拜相前程无量。
然而……如今他却卸去了一身的理想,被禁锢在了这皇宫内方寸之地,日日琴棋书画茶酒消遣。
人生之起落沉浮,实难臆测。
韩伸手握住秦柏,手指间紧了紧,秦柏回过神来,看他一眼,笑了笑。
二人陪着太后说了会子话,用过膳才回了宫中。韩道:“大婚之后你随表哥南下,若能复海寇岛,表哥便赠与你,当是……表哥的聘礼。”
“那不应该是我的嫁妆么?”秦柏迟疑道。
韩笑了起来:“嗯,那就是你的了。等以后长长大了,接了表哥这肩头的江山,你就接表哥去你家里住下,咱们也过一段逍遥自在的好日子。”
秦柏神色微怔,喃喃道:“表哥已经……打算好了?”
“就是不为自己,也得替你想想。”韩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一辈子你都被表哥连累着,落了一身伤疤,落得半生寂寥,好歹……表哥也得替你想一回,让你过段自己的日子。”
秦柏肃然而立,整理衣衫,对着韩深深一揖:“多谢表哥。”
韩扶了他站起身,笑着问:“或者,你想怎么过?”
秦柏看着他温暖的笑容,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认真道:“我很满意,为了表哥这个承诺,我们也定要把东南海寇驱逐出大辰。”
“嗯。”韩笑笑,俯身吻了吻秦柏的唇,夜色朦胧,时光静好,看着眼前心仪的男人,他也不由有些情动,“后半生,我们就放手去打造我们自己的家园了,不管任何人,不理任何事,只有你和我。”
“嗯……”秦柏抿抿唇,凑上来吻住他。
唇分,二人都有些喘息不稳,韩低声道:“小柏,表哥此心许你,数十年不曾变过,你可愿与表哥成婚,相扶相携,白头共老?”
秦柏双眸清明,与韩对视,继而缓缓俯身,单膝跪于他面前,郑重道:“秦柏将性命交与吾皇,有生之年,愿奉君纵横天下。”
……
帝后大婚,举国欢庆。
朱雀街上十里红妆,整个皇宫都陷入了红色的汪洋。
祭过天地宗庙,韩与秦柏身着喜袍,在未央宫与群臣共贺,受各国使臣祝贺,又携手至长乐宫参见太后,太后凤冠霞帔端坐殿中,手扶着两个孩子,热泪盈眶,良久一语难成。
韩见母后失仪,反手将她握住,低声叫道:“母后。”
太后咽下心中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