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你敢叫我一声儿，我有一长安城的恭维话送你，叫你听到恨不得将我撕了为止！

两人回到未央宫，皇帝命人端了点心来，开始批阅奏章，韩看着他略显憔悴的神色，和两鬓花白的发丝，有种皇祖父真的老了的感觉。

“儿，你这两日，在府里做些什么？”

韩道：“春闱就要开始了，孙儿闲来无事，看了一些旧年的会试文章。”

皇帝笔下一顿，抬起头来：“说起会试，朕倒想起一事来，你外祖母在时几次提起让小柏下场的，只可惜后来跟着秦卿出征，因种种事情耽搁也未能入试，眼下很快要归京了，这一次却是赶得上……这孩子，能文能武，难得啊！”

韩勾唇笑了下，道：“是外祖母调教得好。”

皇帝点头，暗暗叹息：“你外祖母能文能武，才情无人堪匹，先时朕只听闻文丫头秀外慧中，得你外祖母真传，竟不想小柏也是个出息的，自小跟在秦卿身边征战沙场，多有战绩，这一次北伐匈奴更是了不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大辰又多了一枚将才！他日殿前策对，朕得好好看看这孩子可长进了多少。”

韩道：“皇祖父说得是。”

“不值什么，说起会试，陈相曾三次担任主考，确为朕提拔了不少良才。如今科举恢复了陈相却已去了，不说会试了，相位悬空至今，朕都觉无一得心之人。”皇帝叹道。

“当初陈大人可有举荐？”

“哎，此事不提也罢……”

韩道：“记得小时候，我们和小柏一起玩耍，那时候他好像才五岁，神神秘秘的和我说，将来我是要当皇上的，我说如果我当了皇上，就让你当丞相。”

皇帝脸色微变，转而似又想起了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韩又道：“小柏说那姐姐呢？小说如果文姐姐不打人，可勉为其难让她给大哥做皇后。”

皇帝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儿当初，可是叫文欺负怕了……朕年少时，也同陈相赤诚相交，他与朕扶持共勉，为了朕殚竭虑，终其一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你要珍惜。”

“是。”韩道。

皇帝停下笔来，一个人兀自出神，长叹道：“你父王……做得好。只是他那性情，太过张扬不知敛，朕那时看他年轻，看他心思豪迈也觉喜欢，便不忍多说他几句，却终是……让他在这上头栽了跟头……你和儿骨子里也都像他，只是儿更叫朕放不下心，儿，你要多多提点于他，做人做事莫要太过自我，那么多人看着呢。”

韩道：“是。”

☆、第46章

上元佳节，皇宫内花灯掌起，火红之象蔓延成海，处处一派祥和之气……

皇帝带着韩、韩昱和昭芫公主三个孙儿赏灯，后头是零零落落跟着的四五个妃嫔，有两个韩甚至看着尚觉眼生的，那十五王爷又不知去了哪里。

“儿，到皇祖父身边来。”皇帝道。

韩往前走，错一步跟上皇帝：“皇祖父。”

“你看那边，火树银花连成一片，上下相映成辉，烁烁成趣……同别处竟是大有不同。”

韩道：“皇祖父，那边是莲花池，昭芫姐姐想了法子，将莲花池与子午河的活水相连，如今冬日再不结冰，池面上挂起花灯，河中自然映出倒影，便极为好看。”

“哦，已至栖霞殿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