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瞪大的双眼中忽然急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她用力咬着嘴唇,紧紧皱眉闭上了双眼,身体不住的抖动着,泪如雨下。
鲁子远赶忙凑到她身边扶住她的双臂,慌张不已:“婉清你怎么了?别哭啊……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顾婉清缓缓摇了摇头,泪眼朦胧的睁开眼,扒开鲁子远的双手,也不管地上那碎裂的瓷渣,俯身深深一叩首,不住地哽咽着哭喊道:“婉清……罪无可恕,根本不配做这太子妃!”
鲁子远见状疑惑万分,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伸手就要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好端端的为何行此大礼,还说这等胡话!”
顾婉清满脸泪水的缓缓抬起头,眼中依旧有热泪向外涌出:“殿下,臣妾……愧对殿下……”
说完,她已是泣不成声,双目紧闭,浑身颤抖。
鲁子远手足无措的拍着她的后背,赶紧将她揽进了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边,温言安慰道:“别哭别哭,有什么事你且慢慢说,你我夫妻二人,哪有什么愧不愧对,好了好了,别哭了……”
顾婉清在他怀中抽泣着,许久之后,才坐直了身子,红着眼,声音沙哑的问道:“殿下可还记得,你从京外寄回的家书?”
“记得,”鲁子远点了点头,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怎么了?”
顾婉清扭头看向远处,哽咽着沉重道:“前些时日梁妃娘娘唤我进宫,说是对殿下十分挂念,让我……把家书带给她看一看。”
鲁子远一惊,眼中寒光一闪:“你给她了?”
顾婉清皱眉闭眼,缓缓点了点头:“她还提到父亲在宫中被责骂,说是会让相国大人为父亲多多美言,惹我一番感念。后来我再入宫时,便将你写来的几封家书……都带给她了。”
鲁子远深深皱了皱眉,他又何尝不知,陷害他的人必是鲁子越无疑。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鲁子越和梁妃竟然会利用顾太傅来挟制婉清,让她把自己的笔迹带进宫中。
婉清向来孝顺,听到顾太傅的事情一定会焦急万分,此时梁妃出言说是能让相国大人相助,婉清自然会感恩戴德。她又一向单纯,根本想不到那些尔虞我诈的可能。让她带几封家书进宫,简直易如反掌。鲁子远正想着,顾婉清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开眼急切摇头道:“可是殿下,臣妾并没有动过殿下的金印,臣妾虽是愚笨,不知家书上的字迹竟还能被利用,却明白金印乃是举足轻重的要物,无论如何
,臣妾也万万不敢去碰金印。”
鲁子远看她这着急的模样,赶紧伸手攥住她的手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会。”
顾婉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双眼,眸中尽是探寻:“殿下……真的还能相信臣妾吗?”
鲁子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挤出一丝微笑,将婉清额边碎发捋到而后:“你我是夫妻,我不信你,还能信谁?”顾婉清看着他,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中却又是氤氲出了雾气。鲁子远再次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好了,别难过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梁妃他们的手腕,往后多多提防
就是了。我虽被禁足,暂时不能再理朝堂之事,但也好在陛下并没有立即下令定罪,我们大可以慢慢找证据。你啊,还怀着身孕呢,这般激动,再惊到腹中胎儿,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顾婉清闻言,双手不禁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吸了吸鼻子,在鲁子远怀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