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想过让萧何与倪镜去攻松渝,自己陪同秦桑回攻骊遥,但又担心倪镜不能听从萧何的指令,误了军机。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让倪镜与秦桑同去骊遥,但又唯恐倪镜不能护她周全。
这样一环接着一环的捋下来,萧何才恍然明白,应清从来就没有把他自己的安危放在过心上,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考虑如何能让秦桑取胜的同时受到最大程度的庇佑。
每一次出兵,每一次部署,他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他要的不仅仅是胜券在握,他更要,秦桑能够安然无虞。
萧何静静看着应清,分析着这部署中的种种,想到这里,他才缓缓开口道:“倪镜不能护她周全,你却觉得,我可以?”
应清又是笑了笑,一贯淡然的眼中此时却是那样的笃定:“当然。”
萧何未再多言,他的耳畔一直回响着这一声并不算洪亮的“当然”,这两个字慢慢渗透到他心底,激起了阵阵涟漪。
当然,我当然会护她周全。
【秦川宫城兰芷殿中】
偏窗下的软榻边,静静燃着一炉熏香。
自从上次应清前来诊病之后,殿中的熏香彻底换了个干净。现在燃着的,已是恒王派人重新送来的香料。
陈妃静静斜靠在软塌之上,手中捧着一册书卷,双腿轻轻垂在榻边,脸上早已没有了几个月前的疲态,此时的她,肤若凝脂,粉面朱唇。
门外有侍女端进一盘瓜果,见她正在读书,便轻手轻脚的将那果盘放在了榻前的小几上,转身准备离去。
“芷萝,”陈妃微微直起身子,看向正欲离去的侍女,轻声问道:“前两日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那名叫芷萝的侍女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低眉垂眼道:“回禀娘娘,都办妥了。”
陈妃静静点了点头,又抬眼温和问道:“可有人看到你?”
芷萝看上去年纪虽不大,却显得十分沉稳,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天色已晚,我亦有乔装打扮,即便有人看见,也定不知是我。”
“好,”陈妃微微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芷萝未再停留,转身迈步走出了屋门。
陈妃见她离去,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了榻上,单手撑着头,静静凝视着那盘瓜果。
“陛下。”
她正出着神,却听见门口传来侍女的声音,是恒王来了。
她忙从榻上起身,正迎上走进门的恒王,微微一欠身子:“陛下。”
恒王迈步到她身侧,抬手将她扶起,眼中尽是关切:“身子可好些了?”
陈妃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与恒王一同到榻边坐下。
恒王微微攥了攥她的手:“你这身子还是太弱了些,这还没入冬,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