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见皇上面色有怒,慌忙跪下,颤声道:“回禀陛下,此香,此香乃是萧皇后生前所配,一直用在皇后宫中,后来陈妃娘娘去皇后娘娘宫中时闻到,觉得香气怡人,便向皇后娘娘求来配方,这……这几年,都是在用这个香料。”
听到这些,应清心中便有了些许定论。恐怕当年萧皇后忽然离世,也与这香料大有干系。
恒王听着婢女所述,眼中寒光一闪,他没有想到陈妃竟然这些年都用着当年皇后所配的香料,而据应清所言,这香料恐怕并不简单。
恒王抬手让婢女下去,开口问道:“这香料,是否有什么问题?”
应清点了点头:“方才我在殿外之时,便已经嗅到一丝香气,但那时香气缥缈,草民未及分辨。进入殿中后,香气愈浓,草民才发现,此中香料中似是有一味材料,叫做藜芦。”
“藜芦?”恒王疑惑的看着应清,他并不清楚应清所说的是为何物。
“正是,藜芦一般乃是入药所用,不同于那些补气养血之物,藜芦的效用,恰好与之相反。它常用于降气平燥,抑吸止热,长久服用,则会令人时常感到疲乏困倦,甚至气血不足。”
应清说完,恒王脸色已是冰冷,他却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若是气盛旺血之人服用,倒是有平心静气的功效,但若是服用者本就气虚体弱,那么……就会更加气血难供,气息不畅。”
恒王紧攥了一下拳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招来婢女,吩咐她将殿中所燃香料尽数撤离,并将余下香料一并损毁。
应清此时心中已经对萧皇后的死因猜到了不少,但他不明白的是,藜芦这味药在民间乃至宫中都极少用到,因其生长在北部高山,如果不是为了平血降气,几乎没有多少人会特意去寻这一味药材,况且藜芦本身也并不会产生任何香气,相反,还有一丝微苦。
为何萧皇后,要用它来制香料?
应清抬眼看了一眼恒王,他面色依旧冷峻,不知此时心中又在想些什么。但是好在,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他知道了一些有关萧皇后病因的内情。
恒王沉静了许久,抬头对应清道:“今日多谢公子前来,时候也不早了,寡人派人送公子出宫去吧。”
应清知道这时候恒王定是没有什么心情再与他闲话,他似乎还要留在这陈妃殿中,应清也不多言,便叩拜离去。
看着应清远去,恒王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殿中。
一直走到陈妃床前,他看着那垂下的窗幔,也没去掀开,只在之前应清跪坐的草席上席地而坐。
“你殿中这香料,用了多久了?”恒王坐下后,忧心忡忡的问。
那床幔中传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柔声道:“自她离世,也有快十年了吧。”
那只纤纤玉手又从幔下轻轻伸出,恒王也是自然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她。
“今日为你诊病的这位应公子,乃是云牙子之徒。”恒王像是闲话家常一般,淡淡道。
“臣妾知道,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会来宫中?”陈妃的直觉向来敏锐,她并不认为以这位应公子的脾性,会特地入宫为嫔妃诊病,他入宫,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倒不是因为陈妃对应清有什么了解,她虽身处后宫,却也听说了不少前朝之事,况且恒王也隔三差五特意到这兰芷殿,将不少朝中要事说与她听。
他们之间,少了一分君臣之感,倒多了一分知己之情。
恒王从不阻止她谈论政事,有事甚至遇到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