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微微弯腰一个板栗弹在了小九额头:“小小年纪想哪去了,走了。”
小九还在纳闷,见公子已经起身下楼,赶紧抓起包裹就跟了过去:“哎?公子公子,等等小九……”
城中西角,平津湖亭中。
秦桑站在亭下,望着远处岸边灯火,背手而立。
城西是整个平津城内每到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有戏耍的艺人,做花灯的能工巧匠,还有些巧吃食也在这里售卖给过往的孩子。每到夜晚,皆是灯火通明,与白昼无异,也算是这京城中的一道盛景。
今日在擂台之上的种种重新在秦桑脑中闪过,想到那个最后时刻让步的萧何,想到他在那条小巷中所说的一切,秦桑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说今后还会有机会相见,这到底是喜,还是忧?
为什么这下山的短短半年间,竟要思考如此多的纷杂之事?
秦桑望着那三三两两在父母陪伴下沿湖放着水灯的孩子,渐渐神游起来,自己像他们这般年纪时,可曾这样无忧无虑的玩闹过?
有吧,或许是有的。虽未曾这样放过花灯,却也曾有过这般欢乐的时候。虽然短暂,却记忆犹新。
那,已是十年前了。
正文第九章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一)
【十年前南渊都城襄陵】
宁渊侯秦路府中,庭内石桌小凳,翠树环绕。
“来,敖儿,肃儿,为父问你们,”秦路坐在石桌旁,指着桌上铺开的一张南渊地图,向侧立在身旁的两个儿子问道:“如今秦川与我南渊,有一条东至华阴,途径永寿、渭北、潼关,终至孟津的八百里地界线,若是你二人带兵北上,要如何打这首战?”
秦敖躬身看着眼下的地图,胸有成竹的说:“渭北一带地处平原,且渭北水土丰美,地产繁盛,一旦夺得,可保我军粮草供给。因而这首战,自当选定渭北。”
一边的秦肃听着哥哥的言论,不住的点头,但又忽然眉头微皱,出言道:“可是,渭北有一处天然屏障,那便是城前横贯的渭水河。我南渊水军虽猛,利于水面防守。但攻打渭北却需要先渡渭河,再以骑兵攻城。这样一来,要想攻下渭北,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秦敖听了,也微微皱眉凝思了片刻,却没能想出一个对策。
“爹爹,您和哥哥们玩耍,又不带我。”
远处,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儿瞪着双水波澄清的眼睛,一边从门外向这边跑来,一边不满的抱怨道。
“呵,裳儿不是出门听书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今日的说书先生,书说的不好?”
秦路眉眼带笑,温和的看着前来的女孩儿,张开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