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众人噤若寒蝉,前些天,战况还未惨烈至此。众人都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至兵败至此,所以纷纷荐材献策。
而如今,这位连允将军的名号已是举国皆知,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无人不晓。
大臣们心里都明白,自己所荐之人,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名门之后,能力虽有,但大多都只是小材,真要领兵出征,未必会有胜算。
一时间人人自危,低眉僵立,不敢多言。
恒王见满朝文武皆是这般神色,已是愠怒。他单手扶着龙椅,另一只手将广袖一挥:“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尔等所荐之人,究竟谁堪重任。”
“臣等告退。”
朝堂众人一一退去,恒王坐于龙椅之上,皱眉凝思。
宫外暮色已尽,夜色将起。
【松雀府书房内】
“公子,”一名小仆从屋外匆匆走进,跪坐于案几旁,单手掩于嘴边,对身旁盘腿而坐的应清低声说道:“刚刚到战报,渝州失守,宋将军落马之后下落不明,秦川十六城尽归南渊。”
应清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将此事告知秦公子,请他来书房相议。”
仆从点头起身,将房门带上。屋外夜色渐浓,书房内摇曳的烛火将应清的影子映在案几一侧的地面上。
他一双深眸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影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渝州失守了?”
秦桑大步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开口问道。
应清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一边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调侃道:“你这般兴高采烈的传着败报,不知道的,怕要以为你是南渊派来的细作了。”
秦桑往案几边一坐,看着满桌的棋子,摇头笑道:“师兄每日与自己对弈,也不觉得枯燥?”
应清完桌上的棋子,起身将书柜里的一卷地图取来,铺开在案几上调侃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日来无影去无踪,我想寻你下棋,还须挑个时辰。”
秦桑抱歉一笑:“师兄说的是,秦桑以后定会多多陪师兄下棋。”
应清无奈的笑了笑,将地图四角抹平:“以后啊,以后怕是要没有机会了。待你领兵出征,哪还有时间顾及这等俗事。”
“出征?”
秦桑眨了眨眼睛,略有些诧异的笑道:“我至今尚未涉足朝堂,师兄却已料定我必能领兵出征了?”
应清微微一笑:“这些不急,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朝中形势与两国战力。”
他将手放在地图之上,指着两国交界的数十座城池,正色道:“此战一捷,南渊已经攻下秦川十六城,斩秦川大将数十人。刚刚结束的渝州一战中,连允故作败状诱敌来袭,一线谷中早有埋伏,这番欲擒故纵,放在任何一个战场,都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计策。连允敢这么做,应是看准了宋阔的弱点。”
秦桑也严肃起来,点点头道:“没错,宋阔此人向来擅攻而不擅守,接连数次守城之战都以失败告终,想当年他与……”
秦桑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顿,应清看了他一眼,却是不动声色。
秦桑清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当年他与南渊其他将领交手,也未有太多胜绩,这一次,怕是眼看敌军战败,太过急功近利,未及多想才会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