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温度很高,外套和手套都已经被脱了下来,没有了厚重衣物的阻挡,不堪其扰的徐祈清下意识又想去抓那些红肿的地方。
钟御一直分心留意着对方,自然不会让人这样冒失地弄伤自己。他伸手挡住徐祈清的手腕,不让对方去碰那些过敏的部位。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重新把手套拿过来时,病床上的人难以忍受各处的痛痒,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哼叫。
钟御低头看过去,徐祈清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的瞳孔有些涣散,视线并没有凝聚,眼底还有明显散布的血丝。
“痒……”徐祈清皱了皱鼻尖,眉眼间的倦意和委屈简直要凝成水珠滴落下来。
钟御没有说话,对方的神色中并没有多少清明,双手还想绕开他的阻拦,去碰触那些令人不堪其扰的瘙痒。
“别动。”
他的声音对徐祈清确实非常管用。徐祈清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
“不能抓,”钟御已经熟悉了对方不甚清醒的状态,他淡淡道:“听话。”
徐祈清抿起下唇,他的唇瓣有些干裂,眼睛却湿漉漉的,惹人心动。
“痒……难受。”徐祈清的声音变小了一点,情绪也敛了一些,但他说的话却跑到听者心里,轻轻浅浅地挠了一下。
钟御伸手覆住了对方的双眼,掌心里传递来柔软睫毛的轻颤,他用自己那对徐祈清而言极为特殊的声音,构建出了专属于一人的安全感。
“睡一会吧。”
医生给的药膏成分以激素为主,能不用尽量不要去动,这是钟御的打算。他向来寡情少语,对于放在心上的人却从不吝啬倾注。钟林泽和穆心妍想做的事从未因大儿子的个人情绪延缓过,穆衍更不必说,连他的生长痛都是钟御给他买好了钙片之后自己才察觉的。
也正因如此,钟御对徐祈清演出来的照顾才会这般细致,以致于如此成功地骗过了贝利尔。
尽管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对于钟御来说,两人相处的距离之近,已经能够排得上前几名。原本那些需要刻意展现的体贴逐渐变得自然,他对徐祈清的态度也越发平和起来。
一种用言语无法描述的微妙。
徐祈清疲惫得厉害,躺在这样一个安静平稳的环境里,又听了钟御的话,刻意地忽略隐忍之下,很快睡了过去。钟御要来棉球,沾水后为他擦拭了干裂的唇。浅粉色的唇瓣逐渐恢复润泽,柔软温热,总算恢复了一点气色。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被查明的病症并不严重。虽然当时会痒的厉害,但过敏的地方很快就会自己消退下去,没什么大碍。只是徐祈清昨日被灌了酒,夜里又折腾了一整晚,需要小心照看肠胃。
两个小时之后,徐祈清颈侧的红肿出现消退迹象。钟御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留在这的必要。他虽然不知道徐祈清醒来后是否会清楚记起发生的这些事,但也料到对方看见自己并不会产生什么好的情绪。
把注意事项写好放进徐祈清的钱包里之后,他给穆衍打了电话,让他过会来把舍友接回去。又去找了护士,告诉她们如果徐祈清提前醒了要如何转告,这才离开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