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窗外,毫不意外的豆大的雨滴落下,密密匝匝的打在魄力窗上,他无聊的看着,渐渐出神,暴雨倾盆而至,毫不留情,电闪雷鸣,霹雳嘭咚的,映在窗户上太过刺眼,丁夜吓了一跳,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外的雨已经积了很深,足以没入脚踝,今夜好多人家的水稻要倒了吧?哎!靠天吃饭就是这点不好,他又想到,也不知道王显老婆孩子怎么样了?一个不好,这可是一尸两命啊,不过他相信爷爷的医术。
丁夜坐在床上包着被子,灯也没关,欣赏起了雨景,雨点越来越密集,雨势越来越大,院子里即使有排水口还是积满了,这真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雨了,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张爷爷说的话,这还真是说准了,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张爷爷腿上的伤怎么样?
渐渐的丁夜睡着了,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夜里他不时的惊醒,他怕老爷子或者谈修寻回来了他来不及开门,所以他衣服都没敢脱,雷声随着夜的加深越来越大,房顶上是清楚的雨珠打落的声音,不时的还会有‘咔嚓’一声响,丁夜觉得那可能是树被刮倒的声音,风声实在是太大了,所有的夹在一起,他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的,忽然大喊一声,声音中满是恐惧,“爷爷!寻哥哥!”
双眼睁开,他捂着胸口急喘,忽然掀开被子提拉着些双拳紧握,一脸的严肃和不安,他做了个梦,模糊不清,但那个梦让他害怕,这样的雨夜,他不是没有一个人,爷爷有时候去镇上会住在那儿,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寻哥哥,可他从没有这样的不安。
看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丁夜想让自己去睡觉,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他家里住的偏僻也没有人能商量一下,爷爷在村里声望虽高也没有特别交好的人,张爷爷跟他家倒是交情不错,可离得远,丁夜双唇紧抿,床上厚衣服,从屋里拿出雨衣披上,穿上深筒胶鞋,拿着雨伞,准备好就要出门,一阵阵的心悸传来,无论如何他得出去看看,他虽然十岁但也是个男子汉,没什么好怕的,他装备良好,以防自己感冒,爷爷身体不好,他不能再为家里增添负担了。
刚打开门冷风吹在脸上,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关好门一脸凛然的走了出去,院子外的冷风更加强劲,丁夜被吹得咳了两声赶紧拉高衣服遮住嘴巴,做成了简易的口罩。
小路满是泥浆,他的胶鞋上满是泥水,裤腿上也被甩了不少,手中的伞几乎握不住,手电筒散发着细微的光芒穿不透水幕,小小的孩子举步维艰却没有丝毫的退却,略显瘦弱的背影坚毅却有一丝寂寥,村长远远的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鼻头像撞在厚实的墙壁上一样猛的发酸,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什么没见过,这一刻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也止不住,也许人都是有预感的,尤其是与自己的亲人相关,不然他想不出来和半大的孩子大半夜的怎么就跑出来了,风雨无阻。
丁夜看见自己不远处的身影有些吃惊,这么晚了谁来这边做什么?小偷?还是谁家出什么事了?不管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丁夜停下脚步,礼貌的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您哪位?”
而那边也同时出声了,“那是四更吧。”
“是您啊村长!这是怎么了?”丁夜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下心来,还有了一丝安心,这种时候有放心的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好。
村长快速的抹抹眼泪,捏紧拳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孩子,“四更啊,这么晚了这是干什么去啊?”
丁夜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笑笑说,“是这样,这么晚了我爷爷也没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就出来看看,反正也睡不着。”其实他是想跑到村头看看情况,看看外面的路怎么样了,万一冲坏了爷爷回来就难了,而且心里不安宁。
村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的站在那里,丁夜穿过雨幕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紧,佯装玩笑说,“村长你是怎么可?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短短一瞬,他在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
“四更啊,这雨太大了,村里好多水稻都折了,还有人家里的老房子塌了,现在睡不着的都聚在一起,就怕又出什么事,你这一个人我就过来看看把你叫过去。”村长避而不答勉强笑笑。
“房子塌了?人没事吧?”
“没事,老房子今儿都没住人,你放心,先跟我走吧。”
丁夜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村长把他叫过去怕他一个人出事也算正常,村长拉着丁夜的手向前走,丁夜清楚的感觉到他在颤抖,扭头摸摸的看了一眼,丁夜想不清楚村长在犹豫,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