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与闻山栖不同,尽管闻山栖平日也会说鹤岁娇气,但是就是他把鹤岁宠成这个样子的,鹤岁一伸手就要抱,连吃个零嘴也得有人在身边伺候着。而镇国公说鹤岁娇气,那就是真的看不惯鹤岁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气得不像样子。
鹤岁在府里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让他敛一点的人就是镇国公。鹤岁眨了眨眼睛,眼神里还透着点无辜,他乖乖巧巧地说:“爹,石榴好甜,给你吃。”
镇国公的目光从鹤岁的脸上掠过,一眼便对上那双睁得圆圆的乌黑瞳眸,少年的眉眼里尚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镇国公一言不发地盯着鹤岁看了几秒,半晌才缓缓地摇了摇头,叮嘱道:“近日京中不太安宁,你不要乱往外跑。”
他不吃,鹤岁可是还要吃的,鹤岁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好几颗石榴籽,含糊不清地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乱往外跑。”
这半个月来余笑言不是没有找过鹤岁,但是他找就找,还非要和鹤岁说什么文康帝召回了好几个封地在外的王爷,然后一脸神秘地说要变天了。改日再来的时候,余笑言又转而抱怨起京城里的宵禁越来越早,到最后天色一沉,禁军便浩浩荡荡地游走在街头巷陌,只要遇见神色匆忙的人便二话不说地带回大理寺审问。
鹤岁总觉得这肯定和闻山栖脱不了干系,可是当他好奇地追问起来,余笑言却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摸着鼻子吞吞吐吐地说这是他从他爹那里听来的,倒是影卫在请示过闻山栖之后,主动对鹤岁说:“陛下遇袭,莲生姑娘以身代之,但是刺客至今还未抓住,太子殿下让小公子切莫外出。”
不出去就不出去,鹤岁硬生生地在府里闷了半个多月,整天不是捣乱就是惹事,烦人得很,还不如放他出去撒欢儿。
“再过几日便无须如此。”
闻言,镇国公微微颔首,他的神色冷硬,就连对上鹤岁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好似仍是那个统领着千军万马、高高在上的将军,“既然……”
“老爷、老爷”
镇国公才开口,管家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巍颤颤地抬起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惊慌不已道:“李统领说、说府上窝藏要犯,他们奉旨拿人。小人、小人没能拦住他们,李统领已经带着他的人闯了进来。”
“好一个李统领,我将军府岂容他们在此撒野。”镇国公的眼睛眯起,长久拼杀于战场的戾气极为慑人,他冷着声音道:“奉旨拿人?本公倒要看看,他们奉的是什么旨,拿的又是什么人。”
管家欲言又止地抬起头,镇国公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还不起来带路?”
管家忙不迭地起身,然而还没走上几步路,他就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老爷”,而后回过头担忧地望向鹤岁,说:“李统领他们似乎是为了小少爷来的。他们一闯进来就在问小人哪里是小少爷的住处,小人随手给他们指在柴房那里。”
“你留在这里照看小公子。”镇国公的脚步一顿,几乎在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他沉声道:“倘若小公子出了什么意外,本公惟你是问。”
管家低下头,惶恐难安道:“小人知道。”
“初一、十五,你们随本公一同过去。就算禁卫军是陛下的人,必要的时候”镇国公的面色倏然沉下,他的眼神冰冷,一字一字道:“不必手下留情。”
影卫朗声应下,却并未显出身形,镇国公没有多说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