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的老板认识他,见他过来就笑着问一句:“老规矩?”秦覃点头掏钱,一边看着弄堂,一边盯着老板的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说:“今天不要加培根了,我赶时间。”
老板“哎”了一声,麻利地摊饼,抹酱,套袋的时候一辆山地车从秦覃身旁骑过,带起的风鼓动着他的校服,留下一阵清爽的气息。秦覃接过煎饼果子塞书包里,拎起墙角的自行车跨上去,奋力追赶前面变成黑点的背影。
周一的时候升旗仪式,各班体育委员轮流当旗手,轮到隔壁班的时候,因为有个体育特长生,又仪表堂堂,便由他来升旗,这个人就是池峻。池峻之前练了许多遍,这时候稳定从容,双目坚毅正视前方。他戴着白手套,正步走向主席台,待鼓号停止,向前一步系好国旗,随着国歌响起高举双手,翩翩红旗在他手里便像有了生命力一样随风舞动,缓缓上升。
八点的晨光金黄明媚。
国旗下笔直站立的人,年轻英俊,仿佛染了晨光,耀眼明亮。秦覃隔得远了,睁大眼盯着那个仿佛怎幺都接近不了的人影,看痴了去。
褪去了轻浮无谓的表象,此刻的池峻,俨然国家栋梁,既严肃又……禁欲。
下了操,秦覃踩着进行曲跟着大部队小跑回教学楼下,拖着懒散的步子上楼。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放得更慢,终于在人都走光的时候看到池峻和两个护旗手走过来。
他看着池峻,池峻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直直地从他身侧走过。秦覃一句话堵在喉咙口,郁闷地叹气,回到教室老师已经抱着试卷等待,见他进来,说:“秦覃你迟到了。”
秦覃笑嘻嘻地打了声报告,小跑着回到座位。后门没关,从秦覃的角度,正看到隔壁班那个胖子老师一步三抖地进了班,接着,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期中考不出意外地,秦覃又稳居第一。上午公布的榜单,一直到傍晚放学,秦覃做完值日出来,公告栏那边才没了人。他提着垃圾桶从榜单的末尾找起,一打眼就看到那个名字,比上回还落了两个名次,年级倒数十一。
秦覃听隔壁班老师提过,池峻专业课成绩不用多说,文化课成绩上来了,保送体育大学不是问题。可总是这样吊车尾,哪个学校敢要这样的学生?
秦覃把垃圾桶放回教室,锁了门,背着书包往车库走。今天是周五,周五是不需要上晚自习的,秦覃一路思索着该怎幺要到号码,旁敲侧击当然简单,但是他想从他嘴里听他说,像上回,他明明知道他叫什幺名字,还要多此一举地问一句“你叫什幺”。
秦覃推了车出来,远远地在车库那头传来一阵笑闹声,他骑车打那经过,突然一个刹车猛停了下来。池峻浑身是汗地抱着篮球,正站在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生面前,低声调笑了几句,就弯下腰对着她的嘴亲了一口。女生害羞地推开他,看到身后的秦覃,顿时脸红成了猴屁股。
池峻转过身,不善地看着他,挑眉:“又是你。”
秦覃好脾气地笑:“为什幺要用又这个字?”
池峻冷哼:“阴魂不散。”说罢从车库里利落地推出他的山地车,跨上去,对女生说:“我先走了。”话音刚落,就骑出了数米远。秦覃麻利地跟上去,踩着他的二手赛车,玩命一样跟在池峻身后猛飙。
池峻并没有回家,而是将自行车停在一家网吧门口进去。秦覃没有身份证被拦了下来,他不满地指着池峻对柜台前的小哥叫嚷,小哥无奈,说谁让他是老板的弟弟呢,你难道也是?
秦覃说,我是你老板弟弟的同学,我要进去!
可想而知被赶了出来。秦覃也倔脾气,索性哪儿都不去,把自行车往墙角一扔,自个往台阶上一坐,一本正经地掏出作业本,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淡定自若地做数学题。
走过一个就看他一眼,严重影响了网吧的生意,以及破坏了网吧的形象。
小哥出来催了好几次,秦覃每回都说,我等池峻。到后来,池峻黑着脸出来,一把拽起他的作业本往马路上一扔,揪着他的领口把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