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压手臂一伸一抓,已将乾坤尺与紫金钵盂扣在手中,面上毫不改色,脚步也无移动,但脚下土地崩裂,自两足起,大地裂开一道沟壑,其深不知几许,向后方迅速延伸而去,直到数里之外一座大山之下,听得一声巨响,整座山峰化为粉末,现出一片白地。在场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陆压将两宝扣在手里,手上的蓝色火焰,将两宝包裹其中,熊熊燃烧。
见到陆压接下两宝,燃灯已是脸色大变,下一刻,燃灯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如同见了鬼一般。原来乾坤尺与紫金钵盂被陆压手中离火炙烤,燃灯登时感觉与陆压所发火焰与邓坤的太阳真火法性全然不同。每燃烧一分,自己在法宝中寄存的元神便削减一分。
若是寄托在法宝中元神被消除殆尽,灵息自失,这法宝便不再听自己使唤了。这两件先天灵宝是燃灯本命法宝,失却定海珠后,更是珍逾性命,此时法宝有被落的风险,哪能不惊?慌得他大叫:“陆压,你敢!”不顾一切,仗剑就要上前。
眼看燃灯双目尽赤,就要上前拼命,陆压退后一步,笑道:“慢着!”燃灯站定,喘着粗气,死死的盯住陆压,哪里还有半点三世佛的风范。陆压也不在意,微笑着隐去手上火焰,将两宝抛向燃灯,说道:“这两件宝物还你。这等手段,以后莫要再使出了。”
燃灯见他将两宝抛回,心下一定,刚才一想到陆压可能将这两宝占为己有,燃灯便乱了分寸,要是再将乾坤尺与紫金钵盂失了,燃灯在西方教的日子可就难混了。现在陆压居然大方交还,连忙伸手去接,一接之下,脸色又是一变,原来两件先天灵宝经过陆压手上离火灼烧,虽然不致损坏,但余温尚存。以燃灯的修为,竟也觉得手中两物炽热难当,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弱了面皮,只得强自支撑,将那两件“烫手山芋”捧在手心。细细端详时,见两宝灵光全无,宛如凡物,不由得对陆压恨之入骨。当下收了法相,将两宝收入囊中,恨恨道:“道友大法,贫道领教了,日后自当厚报!”
他这次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定海珠拿不回来不说,那乾坤尺与紫金钵盂两件先天灵宝也是受创甚重,需要重新祭炼百年时日,才能尽复旧观。燃灯心下虽恨,只是现在再与陆压动手,不啻痴人说梦,燃灯也不得不认输。
陆压哈哈一笑,道:“不敢。道友道行高深,贫道也是佩服之至。”
陆压说话语气本属平常,只是燃灯此时听了,怎么听都觉得陆压的话里含着嘲讽之意,恼羞交集,怒道:“道友神通惊人,他日本教两位圣人也少不免讨教一番,与道友印证大道。”
陆压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你我有言在先,邓坤小友与道友的过节便就此揭过了。”
燃灯沉默半晌,终于悻悻点头道:“便依道友。今日便放过了这孽畜。他日再逢,又另当别论。”
陆压愕然,他所说本是恩怨一笔勾销,燃灯说的却仅是今日,微一转念,想到自己原来的话说得不甚清楚,居然让燃灯在字眼上做文章,钻了空子。只是以燃灯的地位,这一作派已是近乎无赖,三只猴子大为光火,纷纷破口大骂,燃灯只装作听不见。
陆压把手一摆,示意三只猴子稍安勿躁,目视燃灯,叹道:“道友终究是放不下。也罢,便依道友之言,日后相逢,各凭造化。”说到此处,瞥了邓坤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似在自言自语道:“只怕日后见了,他未必再需要贫道护持呢。”
陆压这句话说的声音甚低,燃灯听不真切,何况在这许多西方教弟子眼前输给了陆压,落了面皮,此时再多留片刻,就是多丢人片刻,狠狠的瞪了邓坤一眼,转身便欲离去。一众西方教弟子因燃灯落败,也是面上无光,垂头丧气的跟在后头。眼看一场杀身之祸就要消弭于无形,邓坤正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听见空中传来声响:
“勾陈帝君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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