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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祈睁开双眼的时候看,看到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被砍晕的後遗症还在,後脖颈隐隐作痛,祈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床脚的镜子前,看著镜中虚弱的青年,毫无血色的皮肤与苍白的薄唇,如此的陌生。
镜中青年,穿的是乾净简洁的宝蓝色对襟盘口长衫,是第一次遇到凯米修斯是穿的,他以为早已经被那个自私的暴君丢掉,裹的是名贵的雪狐皮毛大氅,是第一次凯米修斯只送给他一个人,专属他的礼物。
整个人还处在魂不守舍之中的祈,恍惚的看著镜中的青年早已经泪流满面,清俊的五官在两行清泪的洗礼下,见者寸断肝肠。他只觉得两颊冰凉潮湿,直到抬起手抹了一把潮湿的泪,才回过神,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环顾,四周是泥灰色的墙面,挂满了各种风乾後的药材,宽敞古旧的木桌上放著各种药罐,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过去的二十几年不同,门窗没有挂上挡风的棉窗帘,凛冽北风从密闭性极差的木头窗户缝隙中灌进来,呼啸的寒风席卷著雪花从门缝堂皇而入。
当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却没有了最熟悉的温度,一切变得这样的疏离,祈无力颓然的跌坐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像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遗弃在废墟之中。
记忆的最後一秒,依旧定格在凯米修斯温柔却决绝的眼神上。
终於面对被抛弃的现实时,泪已经流不出了,只剩下苦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咳……哈哈哈──咳咳咳咳……”
苦笑变成没心没肺的狂笑,空荡的房间里回响著近乎癫狂的笑,笑得趴在砖地上,笑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笑得开始乾咳,直到笑容被剧烈的咳嗽所取代。
咳声渐渐的平息,趴在地面上的祈缓缓的抬起头,重新用双手撑著石地坐起来,哀戚的神情被冷淡漠然取而代之,哀莫大於心死。
他们在一起一年零三个月,用了八个月的时间心才在一起,结束这一切却只用了八分锺,一顿饭不到的时间。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冷漠绝情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粒是他的本性。
他还记得晕厥前凯米修斯的最後一句话,那一句‘我的信任不是白给的。’,可是他很想问,‘信任’他给过他吗?
(13鲜币)第六章绝望03.
一夜的疾风暴雪在破晓前停歇,祈整宿未眠,在第一缕朝阳照进房中之时,从房内将房门大推开,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下落堆积在墙角。
没有了昨夜肆虐的狂风,没有了昨夜骤降的豪雪,此时的科特城在素雪的覆盖下,似装扮後的贵妇,端庄典雅,一片雪白的科特城俨然如云端天堂。
推开门的瞬间,微凉的轻风扑面而来,连空气都异常的纯净。已经将昂贵的狐皮斗篷起,祈穿上昔日普通的防寒棉衣,外面再裹著一件兽皮坎肩,虽然显得臃肿,但的确能抵御大片大陆漫长冬季的寒冷。
看著熟悉的街道,即使经过一晚的情感沉淀,但依旧难逃百感交集。就在祈倚门而立,思绪飘远的时候,这座偏僻的古城也从睡梦中醒来。街道两旁房屋紧闭的门扉,一扇一扇的推开,睡眼惺忪的人们,拿著铲子开始清理挡在门前有半人高的积雪。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注意到祈,不过很快,热心肠的大妈们便已经将祈围住,顺道将挡在祈前面的碍事积雪也一并清理了。
当祈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家门口已经堵了不少的人,因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