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弯着唇角看过去,挑了挑眉意示询问,神态柔和。
他们相识的日子实在不能算短,但是能够这样愉快而坦然相处的时候真的少之又少,林湛受宠若惊,几乎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
他自从那一日豁出去了一样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表面上一派淡定,实际上每每面对宁予辰的时候,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冒犯了他,惹他厌烦,平时即使再渴望,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直视对方。如今能够见到宁予辰这样的笑容,却是林湛渴盼已久的,顿时再也移不开目光,转过头来注视着宁予辰,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只想把一切都刻进脑海,刻进心里,永生永世也不要忘记。
他的目光又专注又热烈,仿佛天上地下只剩了这么一个人一样,亮晶晶的眼瞳几乎要把整颗心都映了出来。宁予辰行程颠沛,经历无数,可除了眼前这个傻子,他几辈子也没有被人用这么痴汉的眼神凝望过,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下去了。以手抵唇,干咳一声。
林湛有些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见御医埋着头立在自己身边,大约是生怕被皇上拉出去灭口,满脸的战战兢兢,连冷汗都吓出来了,便道:“伤口处理完了?”
御医抖了抖,应道:“是。”
林湛道:“宁侍卫的伤怎么样?”
御医没想到他先问了宁予辰,愣了一下忙道:“皇上放心,只是皮外伤,已经上了药,大约过几日就好了。”见林湛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只是您的伤要比宁大人的伤更重一些,这几日勿要沾水,更不可食鱼虾等发物。”
林湛点了点头:“你们都退下吧。”
他没有降罪任何一个人,周围宫人如蒙大赦,纷纷退下,宁予辰与林湛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识趣地留在了房间里。
林湛下了床要拉他:“你受了伤,别总是站着,先过来坐下!”
宁予辰本来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却没想到林湛上来就是这么一句,顿时把话又都憋了回去。他的性格本身是十分豁达潇洒的,不愿意和人拉拉扯扯,更何况双方还都是大男人,实在也没什么可扭捏的,于是痛痛快快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反客为主道:“啊,多谢后背都被人挠成筛子了,你也赶紧上床趴着吧。林湛,既然你没把自己当皇上,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我有话要说。”
他无论在怎样的状况之下都有从容态度,即使命运摧折,任务阻碍,硬要让他做出许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却难掩气质天成,只是这样随随便便倚在座位上,也无端令人觉得芝兰玉树,风流倜傥。
就是唇边那熟悉的清浅笑意,引得林湛一步步沦陷,难以自控地追逐,不知不觉再回首时,已是三生。
林湛凝视着宁予辰,微微地笑了,柔声道:“其实我本来也有话要和你说,不过……你先来吧。”
对方眼中的款款情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宁予辰终于忍不住叹息道:“林湛,你到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