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跟着辰轩、乔老头一起去了,俞柏彦作为打探消息者也被辰轩拉去了,王伯受伤未愈,听乔老头刚才说或许有办法不迁走,赶忙让自己两个儿子去召集人了,这会儿躺在躺椅上,身子仍旧委顿,却打起了十二分神。
王伯家的院子很大,每个人都得了一张椅子坐下,辰轩、俞柏彦被围到了中间位置,俞柏彦有些不习惯,觉得眼下的人个个紧张兮兮又目光热切,氛围怪怪的,但在这种陌生氛围下,他仍旧不能输阵,刻意坐正了身子。
辰轩将朗廷来巡查的事情讲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如同末路人看到了久违的希望,村长王伯挣扎着坐起来,立即被家人扶住了,他干涩的老眼里忽而有些湿润,颤着声儿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向这位郎大人告发官窑厂多年来的恶行,这样官窑厂就会被撤销,我们就不用再迁走?”
“不错。”辰轩颔首认真道,“不光是不用迁走,只要官窑厂不复存在,你们之前被征用的田地也会返还,朝廷重农耕,占用农田做矿场必须上报,显然水竹村乃至整个青釉镇都有瞒而不报的情况。”
俞柏彦发现自己虽坐在中间,其实没啥存在感,赶忙附和了一句,“是啊,这位郎大人我打听得清清楚楚,早年在南方剿水匪有功,连受擢拔,如今官居三品,那个督窑官许颂功不过是个末流小官罢了,见到这位郎大人也要规规矩矩地行礼。只要你们舍得豁出去,没有不成功的。”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从前,水竹村的村民只知道阿薇嫁了个不祥的鳏夫,后来鳏夫进村,大家对他另眼相看,转而怀疑谣言真假,再后来,鳏夫救了杨青松的命,大家才慢慢去打听,知道他是个了不得的人,在京城都待过的,又见他对乔家祖孙厚道热忱,心中对他越发信任,直把辰轩当做了村中一员。
这会儿见他心请人打探,替乔家,也是替村中人想办法,更是无人再怀疑什么。
王伯看着十多双眼睛都殷切地看向自己,未再多想,立即答道:“好!要是能救村里人于水火之中,老头子豁出去了,反正都残了半截,还怕死吗?你说,要怎么个做法?”
辰轩看着王家人给王伯顺了顺气,才有条不紊地道:“一,统计这些年水竹村及周边村落因过度开采而造成的死伤人数;二,想办法获取一份青釉镇历年开采记录以及矿藏分布图。如此,才能证明此地的确开采过度,否则,在许颂功和官府营造的假象下,我们口说无凭。”
王伯皱眉思考着,在座者中已有一人道:“第一点好办,光是我记忆中,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故就不下二十起,最意外的一次就是八年前,乔家秀才和他娘子那次,让我们水竹村少了个能干大事的人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朝乔老头和阿薇投去同情的目光,接着连连叹息。
辰轩怕阿薇难过,立时向她投去安慰的眼神,阿薇微微摇头,抿着唇示意他自己不难过。
“第二点倒不容易呢。”王伯当先反应过来,拉回了话题,“开采记录和矿藏分布图,应该只有官窑厂有。这数十年间,民窑厂纷纷倒闭,只有官窑厂还能在这里为祸,正是因为它垄断了这里的矿藏,别的窑厂要是有这个图,早都被官窑厂缴了。”
众人也才意识到此事的难点,光有告发的勇气可不够,若是不能一举成事,只怕反有祸事牵连。
辰轩点点头道:“我亦知此事甚难,所以……”他侧头看向俞柏彦,“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俞柏彦仿佛猴子被烧了尾巴,一下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你……你说啥?”
辰轩拉着他坐下,认真道:“我说,获取开采记录和矿藏分布图的任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