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每幅画都透着森然的记忆回廊,这个梦是清晰无比,哪地下室的阴冷,父亲眼中的冷淡,以及波塞顿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世界上最卓绝的工匠也只能模仿,而不能创造出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为什么要赶走我?我想此时的你大概心中有很多的困惑我也曾被成为陆地上最博学的生灵,你的任何疑问都能在我这里得到解答。”
这样的白人鱼同过去的那个白人鱼一点也不一样。沈略所见过的白人鱼是暴烈无比的,她永远地尖叫着怒吼着,似乎希望世界上的人都死光。而现在,假若是在打电话,那么沈略仅仅是听着这个声音与说话的语调,便觉得对面那个人冷静自持。
沈略嘲讽似的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你能解答我的任何问题。”
白人鱼回答:“当然。”
沈略说:“可是你甚至无法理解我为什么杀死我的父亲。”
白人鱼那边似乎在微笑,这是很奇怪的的一件事情了,沈略能从她的言辞中听出她的不急不缓和微笑来:“确实是的,这一点我无法辩驳。我通天文地理,文学或者科学,我都能告诉你一个准确的答案,然而总有一件事情是我所困惑的人性?是有这么一种东西存在吗?”
沈略没有什么兴趣听她谈论起什么哲学,更不想同她聊。
“是它叫你们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些我始终不明白的事情。”
沈略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地询问道:“比如?”
白人鱼笑了笑:“比如?比如那孩子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名字呢?”
沈略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有些过于仓促地问道:“卡文迪许现在在哪里?”
白人鱼恍然大悟似的答道,那言辞中藏了一些少女式的惊喜:“卡文迪许?这是他的名字吗?”
“他和我在一起,他很安全。”她如是信誓旦旦地保证。然而漫无边际的海洋里,能够碾碎大多数陆地生物的海水中,又有什么生还的可能呢?
沈略却仍旧抱着那伤人伤己一般的心态缓缓问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这句话问出口,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回答。但她已经抱着侥幸的心理等待一个回答也许她也有一个她的灯塔?
白人鱼沉默了几秒,终于讥讽一般地开口笑道:“你们都活着或死去,又有什么不同呢?”波塞顿也说过这样的话。
沈略只是继续问:“他呢?”
白人鱼状若无辜地回答了沈略发话:“我回答过你了,他和我在一起,很安全。并且他将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话音落下之后是短暂的静谧,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跳出来给她这么一下,也许是一个怪物,也许仅仅是白人鱼的一句话。
沈略转动了已经有些发酸的肩膀,也一并感受到了背后的冷汗,冷汗浸湿了薄衬衫,让她忽然感觉到了冷:“你杀了他……你吃了他。”
肯定句,不用再做什么疑问。
白人鱼像是在笑着回答:“是啊是啊。”
“他就在这里,我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