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她是世界上最了解波塞顿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恐惧波塞顿呢?
风把她的长发吹乱,然而她还没能踏出一步,就听见白人鱼继续说道:“你装作人类又有什么用呢?你永远和他们不同,再怎么努力都是一样,没有什么人类会真的爱上你。”
“他们虚伪至极。”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风熄灭了一些,白人鱼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一些,致使她的这句话听上去不像是胡搅蛮缠,更像是一句简单的嘲讽。
不是这样。
沈略向着外面走去,扶着栏杆,冒着风雨,一遍又一遍想着,不是这样希望波塞顿能听见,希望他不要因为白人鱼的那一二字句迷惑失望。
但是白人鱼还在说话,沈略甚至能够猜出她脸上的神情,但她无从想象波塞顿的神情,因为他始终沉默,如果不是这风雨,沈略几乎要怀疑波塞顿是否真的来了。
“她身上有你的味道。”
白人鱼一字一顿地说道,沈略没有原因地放缓了脚步,她忽然觉得自己会听见什么她不应当听见的秘密。
“我知道你在听,他想把你变成同类不,他是想把你变成一个怪物。”
白人鱼的言语缓缓道倾入沈略的耳中,她终于停住了步子,她也知道,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看见波塞顿,他笑着的眼眉,或者他痛苦的神态。
但她此时失去了再往前走的勇气。
沈略的脑子里似乎炸开了什么东西,思绪全然回到了那一日灯塔。她被枪支射中了胸口,但是醒来时毫发无损,她那时候只是知道是波塞顿救了她,但从来没有细想过,波塞顿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救活她的难道神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吗?
沈略的脸沉了下来。
“你喂她喝了你的血?还是直接给她吃了你的肉?她一点也不知道吧?哈哈哈!”白人鱼的笑声像是一串银铃,撞在沈略的耳膜上,却像是恶魔的低语,毒蛇的蛊惑。
她无疑是想挑拨离间她与波塞顿,虽然沈略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
“但她很快就会发现,她不会死掉永生?折磨罢了,困在笼子里的东西,行走在人间的地狱这将是你送给她永生难忘的礼物了。”
沈略确确实实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她自知自己意志薄弱,任何的鼓说都能很轻易地击溃她。
而现在的她,就站在被击溃的边缘。
日本传说中有过这样的故事*,也在后来被应用到了各种文学作品与影视作品当中。少时的沈略为了能更加了解波塞顿,也看过不少,但从未想过这样的故事会在自己的身上来一遍。
沈略有些艰难地开口:“波塞顿。”
她知道他在,越塔便直接问,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不见波塞顿,波塞顿也看不见他。
“真的吗?”她问。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波塞顿极轻的回应:“嗯。”
沈略却没有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心中的某道堤坝像是随时要被冲垮
却也努力安慰自己,当时情况紧急,波塞顿是为了救自己,如果不那么做自己恐怕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