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略的回答却是克制而又冷静的,她微微扬起头:“好的。”
章敦忽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声实在是来得突然,连卡文迪许都露出一副看智障的神情望向了章敦:“神经病啊,你笑什么?”
沈略也向他投去了茫然地目光,只觉得章敦有些笑得难以自制。
他终于停了下来,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了沈略,他笑得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令人云里雾里一一
“我本以为你无坚不摧。”
那轻飘飘地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拳一般砸在了她的心上。
因为她听懂了。
沈略有些艰难地撇过了眼神,避开了章敦略带省视而戏谑不已的目光。她忽然有些觉得对方的行径太过恶劣,但是她却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能将指尖微微攥紧。
人又怎么可能坚不可摧,再坚如磐石的人都有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哪怕往那里施加最绵薄的气力,都足以摧毁他的坚强意志。
既可以是见肉见血的重创,也可以是道破人心的只言片语。
她觉得自己此刻在章敦那双眼睛之前是毫无隐私可言的,她是□□的,一时间慌张错乱。
她觉得章敦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一一不是觉得,是必然一一毕竟对方知道她所有的过往,了解沈略就如同沈略了解他一样。
沈略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尖叫的,甚至她体内的那个灵魂都已经开始尖叫了,可是她的脸上却只有一点点神采,那是透过她热血沸腾的心脏涌出来的一点点岩浆。
卡文迪许本来就没有看着她,照例还想继续开口嘲讽的,然而睁眼便瞥见了沈略不太自然的目光,微微皱眉,望向了章敦,神色带了些许责备一般。
章敦露出了一个极为无辜的神情,用口型念出抱歉。
卡文迪许差点冲他翻了个白眼,对着这个状态的沈略,他也是不敢说什么太过分的话的,只好十分僵硬地开了口:“行了行了,可以了吧,再不走你的小宠物要等得着急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他这句调侃式的言语起了作用,沈略在他说话之后,似乎很快从那个状态下脱离了出来。
她脸上的不安与凝重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明快。卡文迪许看不出那是否是真实的,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三人像是心照不宣一般,这个时候都一言不发了起来,艰难生涩沉默地走过了略显漫长的走廊,沈略几乎感受不到船身的摇晃,甚至可以说,她根本不太觉得自己现在就在船上。
沉默是一剂缓解尴尬地良药,两人送她到了实验室,有略略指明了她的房间,她的一些资料也一并带来放在了里面。
房间就在在走廊最那头,只要走出实验室,再沿着走廊直走就到了。
只要不走错方向,傻子也能找到路。
沈略垂着头听着,一面敷衍了事一般地点着头。
章敦走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倒也是挺细心的。
就是因为他这么细心,不管是谁都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