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傅少鸿不懂,“我爹驻守边关,与朝中之人甚少往来,何以找人妒忌?”
“因为你爹驻守边关,手底下有太多的强兵勇将。想收回兵权,就要擒贼先擒王。你懂吗?”萧东离问。
傅少鸿皱眉,“那你呢?你无权无势,何以要与你为敌?”
萧东离看着明灭不定的烛火,笑得微凉,“因为我是三皇子。”
皇室多纷争,只要是皇子,不管你有无权势,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历朝历代,兄弟阋墙,父子相杀的事情,还少吗?
为的不就是三尺龙椅,一抷皇陵土?
傅少鸿不说话,皇室凉薄,他也不是头一回知道。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傅少鸿问。
萧东离拍了拍傅少鸿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天若亡我,我与天斗;天不亡我,我必胜天。他是为她而战,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不会退缩。这天下,这世道,他都可以不要。
只要她在身边,倾尽天下也未尝不可。
明日就可抵达幽州城,听说北昭此次领兵的乃是大名鼎鼎的——风里花。这风里花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身为男子却极尽亦正亦邪之能,是北昭圣女一族最年轻的族长。
所谓圣女一族,乃是北昭皇室的守护族群,在北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北昭子民信奉圣女,能带给他们幸福和光明,在北昭,圣女生来就是属于北昭皇帝的。
所以历代北昭君王,皆立圣女为后。
圣女一族的族长,身兼数职,如同大朔的丞相和将军,将两个职位都集于一身。
所谓君王,只是个空壳子,只负责皇室的传宗接代。
但自从上一任圣女失踪,后位无人继承,北昭境内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新任北昭皇帝——夏胤勤政爱民,收回了圣女一族的文职,相当于收回了丞相之位。
如今兵权虽然还掌控在风里花的手中,但朝中大权实则已经回到了皇帝手里。
所以风里花想借助战争,来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文权。
由此看来,北昭朝廷,也是内乱不止。
萧东离站在营帐外头,望着清冷的月色。月色凉薄,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他站在那里,双手负后,冷风拂过鬓间发散,让额角的金饰微微散着迷人的流光。
眸温柔,唇角微扬。
怀中,揣着她的红盖头,裹着她的白玉蔷薇簪子,如影随形,仿佛从未分开过。
阿靖,我想你了。
愿将此心托明月,奈何肋无双翅飞。
夜深了,唯有埙声悠扬,点滴寄相思。
长相思,短相思,相思之人难相见,坐看红烛到天明。
许是真的心有灵犀,上官靖羽握着手中的埙,独自一人坐在烛光里,试着学他的模样,换上男儿装,低沉的吹着手中的埙。
思念教人抓狂,想得太久,连自己都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她还是他。
爷,你说人不如故,我记得呢!
你我的约定,可莫要忘记。
我会等你回来,一直等,一直等……
爷,我想你了。
握紧手中的埙,上官靖羽定定的望着门外。芙蕖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银色的月光洒落了她一身。
芙蕖,也是想着傅少鸿的吧!
那日出征,她也不知去送了没有。
祈愿此生早重逢,淡扫蛾眉摒恩怨。
素言趴在自己的窗口,摆弄着窗口的七彩雀鸟,“彩儿,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主人?我都来大朔那么久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七彩雀鸟歪着脑袋看她,有些嫌恶的拿脚蹭着自己的冠羽,最后直接飞出去,飞向隔壁的上官靖羽,稳稳落在上官靖羽的案前。
见状,素言急忙跑出去,难免心中腹诽,这畜生怎的也如此好色,见着上官靖羽便死活黏上去。
蓦地,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定了神去看上官靖羽,“小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