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道,“姑娘,你与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夫妻二人感恩戴德,别的也没啥,这命丢了也就丢了,横竖这世道活不了人。可是我儿子还小,若是……”
她男人扯了她一下,道,“别乱说。”
“你们放心,此事若然有变,我当一力承担。”上官靖羽道,“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你们放心,我会处置妥当的。”
素颜放下了少许银子,“这是给孩子看病的钱,若然有事,可去义庄找我们。”
义庄?
一听这两个字,委实让夫妻二人吓着了。
“怕什么,死人哪有活人这么可怕。”素颜转身就走,“阿靖,赶紧走吧。”
上官靖羽辞了行,这才重新上路。
走的都是偏僻的乡间小道,正午的太阳晒得人有些发晕,两人就着树荫休息。这些日子跑了不少地方,但凡名单上陈列的人,她们都一一找了过去。
这份名单是海润拿出来的,皆是被夺了良田的农户,更有被抢走了女儿强行纳为小妾的百姓。
有些人在争执过程中,或被打伤,或被打残。夹台名圾。
有的一户人家,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无依无靠。
青壮年被征去修葺皇陵,这一去便长年累月不到家。拿到的银子,东扣西扣的,结果也所剩无几。就算出了事,被石头压死,或者意外死亡,也只是拉出去丢在乱葬岗,最后家里人找上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事情,早已见惯不怪。
蓦地,素颜忽然扣住上官靖羽的腰肢,毫无预兆的飞身上树,惊得上官靖羽心头咯噔一声,险些叫出声来。
“嘘!”素颜示意她莫要开口,“你看底下那些人。”
上官靖羽蹙眉,“这些人不是出来耕作的农夫吗?”
“农夫?”素颜冷笑两声,“脚下轻浮,动作僵硬。你可知习武之人的眼神,跟寻常人不一样?”
闻言,上官靖羽陡然瞪大眸子,“你是说……有人在等着抓我们?”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不该来,我们走。”素颜道。
上官靖羽点头,音落,素颜直接带着上官靖羽身驾轻功而去。
她那轻功,自然是无人可及的。
这头局势已经开始紧张,而府衙内,海润怒目圆睁,旋即拍案而起,“是谁通知了尚书大人?我说的话,难道你们都当耳旁风吗?”
廖青峰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瞧一眼底下坐着的,人心惶惶的诸位官员,不紧不慢道,“侍郎大人何必如此动怒,这何公子乃是尚书大人之子,若不通知他,来日出了事我们谁都担当不起。”
语罢,廖青峰放下手中的杯盏,唇边竟带着几分笑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出事的,只有尚书公子,我的女儿也在那里!”海润冷然斥道。
上官致远冷哼,“看样子,府尹大人是打算救出何公子,而弃海大人的女儿于不顾了。所以才会拿尚书大人来压海大人,是这个意思吧!”
廖青峰起身,“随便二位怎么说,尚书大人眼下快到了玉龙府,很快就会来府衙。到时候,尚书大人自然会处置一切。”
“哼,府尹大人不肯开库房,为的就是等尚书大人的消息?那你可知,对方只给了我们五天时间筹备黄金,如今已是第四天,明日就是最后期限。”海润切?,“你这是拿人命当儿戏。”
闻言,廖青峰也冷了脸,“库房里的是朝廷的财帛,岂能随意拨弄?何况此事等尚书大人一到,自有分晓。若然尚书大人说要开库房,那本官,一定开。但是现在……恕难办到!” /~半♣浮*生:.*?@++
对于海润,廖青峰还是防备着的。
不管怎样,库房里的东西太重要,岂能随意打开。
何况……
等到尚书来了,将来有什么事,都由尚书承担。如此推得一清二楚的事情,何必往自己身上揽?这被劫持的,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廖青峰自然不会着急。
海润瞧了上官致远一眼,他只是没想到,廖青峰不动声色摆了他们一道。他千防万防,让人盯着府衙的一举一动,却不知廖青峰早已在眼皮底下放出了消息。
尚书一到,只怕事情就不太那么好处置了。
上官致远会意,悄然退出大堂,这事必须尽快通知上官靖羽造作防备,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