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腰间骤然一紧,待回过神,已然被他抱在怀中,飞于半空。
端坐屋脊,他拥着她望着四下的美景。她侧过头看他,风过鬓间,撩起他的发丝,遮去了半张容脸,却越发显得慵懒清贵,带着无人可及的仙骨之风。
“明知自己把握住了力道,还是怕伤着你。”他道,“还疼吗?”
她仲怔片刻,继而道,“不疼。”
闻言,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愈发将她搂紧。
“我能站起来了。”他道。
上官靖羽的指甲险些嵌入他的手背,“你说什么?”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早晚有一天,我也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抱着心爱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完我们的人生。”
低眉,迎上她噙泪双眸,他心疼的轻嗤,“早知会惹你眼泪,就不告诉你了。”
她一圈敲在他的胸口,“我这是高兴。”
他点了头,吻上她的眸,温柔得如同护着心中至宝,声音暗哑低沉,“我知道。”深吸一口气,他抿唇一笑,“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去哪?”她骇然惊坐起。
重锡稍显犹豫,“回一趟甘州。”
上官靖羽定定的看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底有些异样的神色,“甘州?你回甘州作甚?”
他以指腹抚过她紧蹙的眉头,“怎的这蹙眉的毛病,始终不见好?”
她掰下他的手,“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李贺去了甘州吧?”
“他在魏州,但是……魏州过青州,直下江中道,过北渊就是甘州。李贺为人狡猾,不能排除任何可能。”重锡握住她冰凉的掌心,“我帮你把东西拿回来。你的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她沉默不语,甘州……
蓦地,她好似想起了一件事,“甘州是不是……”
“想起来了?”他一笑。
她却面色陡沉,下意识握紧他的手。
底下,青墨伫立,“公子,可以走了。”
他环住她的腰肢,柔声道,“抱紧。”
上官靖羽回过神,点了头,伸手便搂住了他的脖颈,交颈相贴,那是属于彼此的温度。灼热至极,滚烫至极。布讽状号。
稳稳落回轮椅,重锡这才松一口气,朝着青墨道,“去月老庙。”
青墨至始至终没有抬头,有关于二人的事情,他就算看见,也全然当做没看见。
上了马车,她伏在他的膝上,任由他直接分明的手指,轻柔抚着她如墨青丝。他轻叹一声,“我与你讲个故事如何?”
她蹙眉,“还是上次那个?”
他道,“换一个。”
闻言,上官靖羽抬头,“说什么?”
“书生与狼。”他一笑。
她定定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重锡轻轻抚去她散落面颊的散发,在她的眉心清浅落吻,“从前有个书生,半道上遇见一匹狼,狼说有猎人追赶,求书生一救。书生心软,将狼放进袋子里,帮狼逃过了一劫。可是狼转过头说,我饿了,你若真的心善,就让我吃了你充饥。”
说到这儿,他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 banfu-(.*)sheng.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上官靖羽的脸上却泛着异样的容色,“你指芙蕖?”
他不语,依旧含笑注视,恨不能将她揉碎了放在心上,走哪儿都带着,永不离分。
可是……
羽睫微微垂落,她莞尔笑着,带着几分苦涩,“我不知道你隐晦的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我便不问。可是芙蕖救过我好多次,是她陪着我走出黑暗。你不会明白,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是怎样的孤独恐惧外面的世界。如果没有芙蕖陪着我,帮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此刻会是什么模样。”
他握紧她的手,说不出一句话来。
很多事,他都可以替她扛。可是那段经历,他却扛不起。
马车骤停,青墨在外头低语,“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