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玺急着拉他,猛地又被近乎用尽全力地搂抱于怀。
“宁玺,这下你真的没机会选择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的,我承认我幼稚,毛病多,偏执又暴躁,我会慢慢改,但这些都不是你以后放弃我的理由。”
行骋一字一句,又哑了声音:“哥,只有我不再爱你,才是理由,可这不会发生。”
他的手心揉乱了宁玺后脑勺的发,“我在一直追着你跑,想把三岁的差距抹掉,现在,我已经追上一些了。”
宁玺闷在他颈窝里,“那我一回头,你不是就撞死了吗。”
行骋提高了音量:“那也行,我他妈乐意。”
两个人闲逛吹风闹到凌晨,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风景还是那些,身边的人依旧没变。
好像时光只是偷走了摞成小山的试卷,而不是偷走了两个璀璨如人间星辰的少年。
行骋忽然想起那一年宁玺删掉的备忘录。
宁玺却像一时间心有灵犀般,掏了手机给他看。
他低声开口道:“其实,去年我走了之后,也记了很多,关于你的事,记得很清楚。”
哪怕他自己是一个连晚饭都会忘记去吃的人。
“留不住的太多了,我很念旧,行骋。”
宁玺继续说,“但只要你在,我就对未来的生活,感到迫不及待。”
夏夜晚风过,落了一片叶在行骋的肩头。
他低着头看宁玺的手机。
现在宁玺的备忘录上,全是新的。
“关于我的行骋:
我不爱讲话,但喜欢和他讲话。(废话也讲)
他会敛脾气了,表扬。
下雨了,他又不带伞,来蹭我的。
每天一杯奶,强壮中国人!(他好傻)
二十一岁生日礼物,是一个自己会走路的快递。”
最后几句里面,对行骋的代词,也由“他”变成了“你”。
“球进了,你也望进了我。
你不可以为别人打架。
五月的夏风,它自北南下了,抱过我,又拥住你。
你总说想要成熟,其实,我希望你永远是那个善良又勇敢的大男孩。
和你,跌跌撞撞地长大,还要,磨磨蹭蹭地变老。”
行骋看到最后一条,小声地念了出来:“和你,跌跌撞撞地长大,还要,磨磨蹭蹭地变老。”
“已阅。”
说完,他凑近了些,张开双臂,似乎想忍着眼眶里的什么。
在单元楼楼道里,在他们留下过十余年回忆的阶梯上,行骋依旧以身高优势将宁玺抱在怀里,偏过头去吻他的耳,又重复了一遍:“已阅。”
只要他们前路一致,那么他们的奋不顾身,从来都与距离无关。
只想无忧无虑,只想“无法无天”。
小时候,天天拉着玩具飞机玩具枪在小区里窜来窜去的小屁孩弟弟,同经常在窗前趴着写题的他,往往成为鲜明对比,宁玺长大了一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明明就看着像两个世界的人,不知道怎么偏偏走在了一起。
年复一年,院里楼上花开花谢,春去秋来,小孩儿们换了一批又一批,石中的校服也又换了颜色和标志,然而,对于宁玺和行骋来说,世间变化再多,只要花还开,人还在,生活总有盼头和希望。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青春能再来一回,天天去给高三搬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