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拧了耳朵,半句痛都不敢吭,“是是是,是我带坏的他!”
“你们好了多久了?”
行骋不敢吃面也不敢躲,坐在板凳上捧着面碗认真道:“很久很久了。”
“你小子给我装!”
行骋妈妈杂志一卷打他后脑勺上,打得行骋一缩脖子,回头一看,我靠,还是本《红秀》,这么厚的书打过来,想要命不成?
行骋咧着嘴,眼前面条都快凉了,“八九个月了快……”
“半年多那能叫长么?知道什么叫长么?你们这代小孩怎么回事儿的,谈恋爱按月算!有没点儿规矩,有没点儿责任心啊?!”
被当妈的训得一顿懵,行骋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按月不成,那得按年算,指不定他哥多小就暗恋他了,七七八八算下来,得有十来年了吧……
老一辈谈恋爱大部分都是初恋就结婚的,哪儿像现在换得这般快,月抛半年抛,初高中生还没亲上嘴儿就换隔壁班的了。
“行骋。”
在客厅里坐着抽烟一直没说话的爸爸,灭了烟头朝这边看来。
行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特别勇敢,“爸。”
爸爸又从兜里摸了一包来抽,夹起滤嘴塞到嘴里,缓缓道:“你成年了,我管不了了。”
紧接着,行骋爸爸继续说:“等上学了就把手机交了,周末再用,你这样考不了北京的。”
行骋一愣,手机?异地恋不用手机这不要人命么?
可是,他爸又仿佛在跟他谈什么条件,后半句“管不了了”,行骋可是没有听落下。
行骋站直了,说话的底气特别足:“爸,那如果,我考上北京了……”
“那是你的本事,”
行骋爸爸的面孔隐没烟雾里,“上了大学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也还年轻,未来谁说得准呢?”
他不是没年轻过,没一头热血撞过墙,这小孩性子随他,他都知道。
那会儿他当爹的,只当儿子是一时脑热走错了路,总归会回到“正常社会”上来的,况且正面临着高三,万事儿得先顺着来。
宁玺那孩子这么多年,他们虽然是旁人,但也是长辈,这么多不容易,孤独与成长,全都看在眼里。
行骋现在正处于青春期的分水岭,有情饮水饱的年纪,强硬不得。
一步棋要是走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行骋,”
他又开了口,“前提是你得脱离我的视线,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骋应了声,本以为就这样先止了,没想到他爸的疑问连珠炮似的来:“你想过以后么?”
“想过。”
行骋说。
“您告诉过我,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三岁认识他,十四岁喜欢上他,十七岁跟他在一起,这期间是十四年。可是我现在选择了跟他好,那么十七岁之后,到不知道多少岁的期间,就是一辈子。”
以往宁玺嫌他幼稚,老是说他,被闹得想揍人了就问他一句,你几岁了?
行骋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默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