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似的,一边儿拾垃圾一边儿问宁玺:“你初中学校让你去给高二的发言,想好说什么了吗?”
站起来把塑料袋打包装好,行骋继续道:“好像是周二,我下午课少,应该可以逃一节去看你。”
他这些日子也在考虑怎么样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好好儿多看看他哥哥几眼,怎么去打持久战,但是没想到宁玺也在考虑,考虑如何能一直看着他。
关乎人生,关乎命运,关乎,爱情。
可大部分就是这样,遇到了最后一个词,往往就昏了头,前两个通通可以不去考虑太多,只是与世无争地说着“顺其自然”,却不知道已深陷入泥潭。
校服都还没来得及脱的少年拎着一塑料袋的雪糕棒,吃完的番茄薯片包装,手里拿着小扇子,正对着他笑。
手腕上的青筋看得明显,较高的身型在门框上隐约投下剪影,连他侧脸上朦胧的轮廓光线,都将他的气质勾勒到了极致。
宁玺没有想过他楼上的小屁孩弟弟能长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在每一天,都能令他心动无数次的样子。
“行骋,我必须跟你说一件事。”
宁玺想了无数句坦白的开头,但是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时却显得那么慎重,他慢慢站起身来,把那一袋垃圾轻轻放在门口,把愣住的行骋推进了屋,随手关上门。
行骋在这么一瞬间,差点儿以为他哥要说分手,心脏都快停了半拍,站在原地不敢动,从脚心儿的火苗一路蹿上脑袋,脖子都发红。
抓起手边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喝了口,宁玺才镇定下来,他掐着瓶身的手都有些发颤,“我想报川大。”
行骋一听,愣掉半秒反应过来,确认一遍:“四川大学?”
瓶身被捏得变了形,宁玺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对。”
像是一下被打得闷头一棒,人都还有点儿不清醒,行骋问他:“为什么?这分上不了北大?”
他哥哥一直想读人大和北大他是知道的,这次高考也发挥得非常好,这个分按理来说不可能读不了,他也是知道的……
“我一想到,”
宁玺说,“去北京的话,可能我一个人生活,很难。”
这些都是借口,宁玺想说的不过只是一句,很难见到你罢了。
可惜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更想象不出来,在异乡的一天瞧不到弟弟的脸,抱不到他,甚至见一面都困难,异地恋他是略有耳闻的,一月两月还好,一年两年,他真的没有那个信心,能足够让行骋留在他身边。
这是异地恋情侣的通病,安全感太难获取,到了最后如若坚持不下来,当初的悸动与热爱也会随风而逝。
其实行骋一望进他哥的眼神,他是能猜到一分半点的。
怒意和难受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他不想耽搁到宁玺半分,大学真的对于宁玺这种家庭的小孩来说,足以改变他的一生。
行骋的导火线本来即将一点就燃,但一听到他哥说的那句“生活很难”,心一下就软得不成样子。
“宁玺,你听我说。”
他轻轻搂住他哥的肩膀入了怀,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拍,语气里劝连带着哄。
“你先去北京待一年,我高考完了,就马上来找你,或者我有假期的时候,也可以来找你,成都到北京的机票打折的时候还是不贵,我都看过了,就五六百块钱……”
一提到钱,宁玺就沉默了,他不得不去想前段时间行骋打`黑球赚钱给他买东西的事儿,这简直是他心底一根刺,隐秘而疼痛。
宁玺混身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