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去,把下巴搁到他哥肩膀上,用手轻轻去顺他哥的背:“没事,明儿我找人来修。”
宁玺闷着嗓子,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黑暗里谁都看不见谁,楼道的灯也还没好,大门敞开着,两个人就这么卡在鞋柜边。
唯一的光源是彼此的眼睛,以及小区里忽明忽暗的路灯。
昏黄的光线从客厅的窗外洒进来,流淌进屋内,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行骋僵着站在原地,怀里搂着他哥,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目光扫了一圈儿空空如也的客厅,隐隐约约能看见地上堆积在一起的几个烟头,七八根凑一块儿,看得行骋眼底都要蹿上火焰来……
宁玺从小就是好学生好孩子,成绩优异,篮球场上战无不胜,哪怕初中的时候打群架也没输过。
不是说抽烟就有多不好,只是宁玺这种人,这怎么就开始喜欢上晚上一个人蹲家里抽闷烟了?
余光瞟到鞋柜上的一包烟,行骋一边去关门一边把那包烟抓过来,晃了一下,里边儿只剩了两根。
行骋叹了口气,站直身子,去够宁玺的手。
宁玺没有躲,也看不清行骋的表情,就这么让他牵住了。
他弟弟的手很热,热得像里边儿藏了一颗赤子之心,正在疯狂跳动着,连带着温暖了宁玺自己冰冰凉的手掌。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行骋拉着他穿过客厅、玄关,走到宁玺的房间门外。
手放在门把手上,宁玺听到行骋低声问他:“我能进吗?”
宁玺“嗯”了一声。
房间里拾得特别干净,一张单人床,木制的桌子柜子,墙刷的乳白色,上边儿还张贴着几张海报,全是nba的,还有一件小时候穿过的球衣,也那么钉在墙上。
窗户边儿的窗帘依旧没拉上,风吹进来,卷起边角,漏入半点月光。
这一晚,宁玺去洗澡的时候,行骋跑到离浴室外的阳台上去站着,手里攥了根烟,学着队友平时抽烟的样子点燃,猛吸一口,差点儿没给呛死。
宁玺洗了澡裹着浴巾和外套出来,喊了他一声,行骋都没敢回头。
十七岁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连宁玺半边胳膊都不敢看。
宁玺换好了睡衣拿着吹风机再进浴室,行骋就没忍住,抓过吹风机就往插座上弄,通了电后,拿着对他哥说:“我给你吹。”
没想到这一出,宁玺躲了一下,都不敢去看行骋的眼睛:“不要。”
行骋没管他,开了一档,调成暖风,揉着头发就给他吹。
其实以往宁玺洗完头都是自然干,不管春夏秋冬都是,懒得吹,抱着书往窗户边儿坐个十来分钟,头发就干了,纯粹仗着年轻,糟践身体。
今儿个把吹风机拿出来,完全是看行骋还站在阳台上……
想再靠近一些,多待一会儿。
这天晚上,行骋是看着宁玺睡着了再上楼的。
宁玺摊开试卷在窗边儿桌子上写,顺手把窗帘拉上了,今天行骋在身边儿,再开窗帘也没什么用。
行骋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上半身躺在他哥床上,眯着眼,看他哥写卷子的背影。
夜风又吹过来,掠过宁玺的头顶,耳后,后脖颈,连着发丝儿都带了一股旖旎的气息……
宁玺上床的时候,掀开半边儿被子,里面都被行骋给捂热了。
行骋看着宁玺把被子盖好,蹲下来,趴到床边儿,哑着嗓子说他:“哥,你得戒烟。”
宁玺没吭声,被子捂了半边脸,露出一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