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宁玺捧着奶走在行人道上,旁边儿一个行骋,手里抓着篮球袋,心情特别好,过树下的时候,还跳起来去摸树枝头的叶子。
宁玺在旁边儿训他:“才吃了早饭,小心胃下垂。”
行骋哪儿听得进去这么多,但还是不蹦了,靠着他哥走,满面吹着夏日尾巴的晨风。
“哥,你这次模拟多少分啊?”
“六百二。”
“我考了你一半儿了!”
“……”
前边儿路口过了马路就是学校大门口了,早间骑自行车和电瓶车的人特别多,非机动车道疾驰过来一刹车没踩稳的,行骋仗着个子高看得远,瞅到了那边有自行车过来,一伸手就把宁玺搂过来了。
俩穿校服的男孩儿在大街上搂一下,也没太多人注意,再加上都急着上班儿上学的,更没人看他俩了。
宁玺紧张得很,不自在地扭过头去,特别怕行骋看到他耳朵烫得吓人。
可是行骋的目光在他身上就没有移开过,自然是看到了,因此他胆儿也大了些,绿灯一亮,大家都开始过街,行骋看着人多而密集……
他把手蹭到宁玺手边,拽了他校服袖子,拉着就过街了。
行骋还把自己换到了离车近的那一边儿,侧过身子护着宁玺,怕他被这人潮给挤着了。
他忽然明白他们班女生天天拿着教室里投影仪的音响放的那首歌歌词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什么,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
他又轻轻地把宁玺的衣袖攥紧了一些,握在掌心儿牵好了。
靠的都是《勇气》。
马路要过完的时候,行骋看他哥低着头不吭声,怕是自己做得有点儿过火了,想找话题,闷闷地开口:“哥,上次你给我那个历史笔记本……”
宁玺把书包带子调好,点了头:“看到哪儿了。”
这问题简直难死他了,行骋认真想了一下,边走边说:“什么亚里士多德的,上学什么……”
宁玺想笑:“形而上学。”
行骋“哦”了一声,手里的篮球袋子差点儿晃掉了,问他:“那不行能不上学吗?”
宁玺笑不出来了,冷哼一声:“那你回去吧。”
当哥的白眼都懒得翻,背着书包喝着鲜芋奶就往校门口走,行骋在后边儿不吭声,这路就是行骋一直追着宁玺了。
一到了教室,行骋把书包放了,侧过身子,咬着短袖衣摆,从书包里掏了盒膏药出来。
他把任眉脸上遮着的书弄下来,把膏药递给旁边儿打盹儿的任眉:“快快快!”
任眉这面上还盖着书在睡呢,连忙坐直了身子,差点儿没把凳子翻过去:“啊?”
行骋把膏药给咬开,自己拧了盖子,掏了棉签给任眉:“快点儿,等下老张来了……”
他侧腰那儿一小块淤青疼了好多天了,上周末在黑球场给撞的,幸好这次没碰着应与臣,不然还真的又要挨一顿数落。
任眉看他腰伤,一下就火了:“你他妈不是发誓说不去了吗?再去一次天打雷劈,是你说的吗?”
行骋态度还强硬:“这不是都秋天了吗,来了雷也劈不着我。”
任眉都想把膏药给抠下来全抹行骋脸上给他敷脸了:“我看你是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了,再去一次我告诉你哥去!”
行骋没管后边儿那句,满脑子回味他的小秘密去了,没由来地就想起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