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惊得一跳,瞪着眼喊:“嗳!嗳!你想干嘛!”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一群高中男生凑在一起就是比谁更猛。
这行骋凶得很,个儿又高,眼神这会儿略为阴郁,往前挣了几下挣不开队友的劝阻,正想挥胳膊……
宁玺看这边情况不对,捂着胳膊站起来往这边跑,跑了没几步,行骋一下子就停下来了。
喘了口气,宁玺神色严厉,说:“行骋。”
行骋把拳头了。
他努力平息着怒火,让自己不去看宁玺手上的伤,这口气压根儿咽不下去,场上明明就是对方的人使绊子,故意把球往宁玺身上砸的!
当时冲动了一下被队友拉住了,这下看宁玺受伤留了这么大一片红,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看了一眼宁玺,行骋又看了一眼已有些惧意的对手,说话的声儿都带着狠戾:“给我哥道歉,或者一对一单挑斗牛……”
宁玺在旁边冷着脸再次提醒:“行骋。”
行骋哼哧喘着气,眉心紧拧,压抑内心汹涌的暴躁情绪。
对方也有朋友,从旁边的球场跑了几个过来劝架,但那跟行骋对峙的,为首的那个男生,也是有脾气,看宁玺过来了,转脸就去瞪宁玺。
行骋看他瞪着宁玺充满恶意的眼神,抄起队友手里的矿泉水瓶,举起来往那人额前一指,瓶底都快贴上脑门儿。
他发狠了,目光似把眼前人紧锁在原地不得动弹:“再多看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对方紧张了一点,眼神不飘忽了,胸膛起伏着,后边儿几个朋友劝着拉着,动也不敢动。
行骋看着宁玺走到单臂篮球架下,拿起校服外套,短袖,站定了。
转过身来,宁玺甩了甩手,高挑的身型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拖曳出一道细长的影。
宁玺打了个哈欠,遮住手臂的伤,对着行骋说:“走,回家了。”
说完,宁玺转过背去,也不等他,扭头就走。
话音刚落,行骋把手一松,往后退一步,周围的队友全部散开了,都看着他的动作,有点儿紧张他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只见行骋没吭声,手里的矿泉水瓶狠狠一甩,砸到地上。
他大步走到篮球架下,把这一次汗湿的护腕脱下来扔到垃圾桶里,默默地跟着前边儿那个背影走了。
一场夏日午后在校园里的球赛,就这么结束。
……
球赛过后,行骋一路跟着宁玺走,根本不用坐公交,家离得近,踩着行人道的砖线走,没多远就到了。
这儿是成都石中,坐标一环边上,交通特方便,吃的多,学校也特别美。
这学校只有高中部在这里,倒也落得轻松。
行骋今年刚升高二,长得帅人又高,学校校队里的小前锋,正一门心思扑到篮球上,球风更是一等一的又狠又利索。
但他跟别的男生不一样,另一门心思没扑到女生身上,却扑到了他前边儿这个刚刚高四的宁玺身上。
而且是扑空的扑。
小时候,院子里的小孩儿三三两两,吃过晚饭就凑一堆摆龙门阵,一起讲鬼故事。
当时特别流行那个楼上玻璃弹珠的故事,传说那些弹珠的声音其实是滚落的眼珠子所发出的……
小宁玺表面故作镇静表示并不害怕,但只有旁边儿偷瞄他的小行骋知道,他真害怕。
小行骋天天一到晚上就在楼上弹珠。
弹了两三天,觉得自己做错了,又拿绳子往他卧室窗户外边儿吊漫画书给小宁玺,吊光碟吊玩具,虽然小宁玺总是不要。
索性把窗帘关了,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