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缩回去,然后裹紧身上丝被如同摇椅前后摇晃,盈盈水眸敛了光顿时变得痴钝无神。
进来的人是绿悠,此时她已褪去一身布衣,穿起了绫罗锦戴上了金头钗,原本不出挑的样貌倒因这身打扮变得可人。见到卿卿正用脑门撞墙,她急急地放下手中药盅将她拉到旁边,随后又掏出丝绢替她将脸上脏污擦干净。
“今天怎么了,吃东西都吃到脸上了,指甲怎么也咬破了……嗳,别咬!再咬就出血了。”绿悠仍像以往那样细心体贴,似乎还把卿卿当作好姐妹,可是她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把她的好心肝踩得粉碎,卿卿以为她们同命相连、情如姐妹,却没想到她就是那个背后捅刀子的人,她很想知道为什么绿悠要站在萧家这边,难道她还没受够他们的凌辱暴虐吗?
“唉……其实我不希望你成这样,也不想你被关在这儿。只是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喜欢的人,若他们无怨无仇那该多好。”绿悠一边替她擦着手上污物一边垂眸低语,似无心又像有意,或许她以为卿卿真的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卿卿两眼空洞漠然,心里却在暗暗琢磨听到的每句话每个字。她所喜欢的人会是谁?就是为了那人才狠心出卖她的吗?她思忖猜测,已然知晓了几分。
绿悠呆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拾好屋子方才离去。守卫对她很恭敬,说话也客气,卿卿屏气凝神细细聆听,细碎的脚步声像是往东而去。绿悠穿过庭院入了望月轩,随后轻轻叩响书斋雕花门。门后有人轻唤,她心弦轻颤,不由抿起红唇羞涩浅笑,入门前特意抬手扶下发髻又低头理整绣裙,上下细细拾掇了番后才推门而入。萧清闻声抬眸看来,莞尔一笑后便低头继续勾描纸上芍药。细长玉指持着青竹笔杆如水而过,娴静之间气胜雅兰。绿悠见之脸颊发烫,连忙垂眸敛眼神,转身合上雕门。
“二爷今天好兴致,好久没见您作画了。”绿悠说得异常温柔,细声如泉水叮咚。萧清不以为然地轻笑几声,接着搁笔净手从茶案上端起玉盏抿了小口。
“好久没画不生疏,怎么看都不满意。”
“怎么会呢?二爷的画栩栩如生,那些文人雅士为了您的手笔可争破头了。”绿悠边说边走到案旁对着纸上繁花细细端详,过了片刻由衷赞叹道:“这花儿画得多好看。”
“呵呵,喜欢吗?喜欢就送你。”萧清眯眼笑道,一双桃花眼魅惑诱人。绿悠又涨红了脸,不由自主地避开他目光低头浅笑。萧清走到其身侧,自然而自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接着随意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这几日辛苦你了。”他低声轻吟,声音听来正经,而人却像麦芽糖黏在她身上。绿悠心儿狂颤,丝丝甜密荡漾开来,她迫不及待地埋首在他怀里,贪恋他身上的淡淡雅香。
“不辛苦。绿悠不知道怎么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说着,她不由紧双手狠狠将他拴紧。萧清轻笑着拍拍她的臂侧,挑下俊眉戏谑道:“你再用力我就被你给掐死了。”
“呀!”绿悠连忙松手,情不自禁地偷摸下发烫双颊。
“今天她如何?”萧清又问起卿卿,每天他都不会忘记有那么一个人在。欢喜转眼就冲淡不少,听到他问绿悠就莫名难过,逗留在鼻尖的雅香流转口中就成了说不出的苦。
“还和前段日子一样,没什么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