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挥来,她咬牙闭眼干脆俯在他身上,想替他挡去一鞭。
堂上哭声阵阵,脚步声碎,稍待片刻,藤鞭并没落到身上,卿卿忍不住睁开眼睛窥视,不知何时,萧涵与萧滢过来了,萧滢躲在一边哭哭啼啼的,而萧涵正跪在萧瑞前面叩首认错。
“爹,此事我有错在先,作为兄长没能看好弟妹,甚至任由他们胡闹,理当受罚。”
身为萧家嫡孙,萧涵一向沉稳,而且文武双全,行事也颇有名门风范,可谓萧家最为出采的一个。见他拦在前面也为萧清求情,萧瑞手里的藤鞭便抽不下去了,只是当面骂他:
“弟妹不懂事,你何时也变糊涂了?!”
萧涵低头不语,突然,堂外响起一阵朗笑,众人回头,只见萧老太爷两手负后,笑容满面地跨门而入,萧瑞忙起藤鞭,毕恭毕敬地鞠身施礼,其它几人也跟着行大礼,除了地上跪着的那三个。
“什么事要如此劳师动众?小孙儿又闯祸了?”
萧老太爷一边问一边甩摆坐上太师椅,萧夫人忙从婢女手上接过茶盏,颔首低眉小心奉上,然后扭过头去偷偷拭去眼角泪珠。
萧瑞恭敬回道:“回父亲的话,小儿脾性顽劣,屡教不改,刚才只是教训下他,没料惊动您了。”
“叫得那么惨,死人也被叫醒了。年少叛逆是常有的事,你也别逼得太紧。好了,别在地上跪着,全都起来吧。”
这话如同大赦,两个家丁忙解开萧清身上的麻绳,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待两位少爷起身,卿卿才敢起来。萧清满头大汗,俊颜扭曲得不成样子,萧老太爷见状便道:
“才一鞭子算什么?想当初我征战沙场,身上被敌将削掉块肉照样打杀,哪像你这般柔弱?男子汉大丈夫,把腰挺起来!”
萧清听了不敢不从,硬是挺直背脊,扯到伤处他又忍不住哼唧一声。
“父亲,孩儿不才,管教无方,让您失望了。”
萧瑞面露愧疚,似乎对这不成器的儿子已无可奈何。萧老太爷抚下美髯,望着萧清笑意盈盈。
“呵呵,我倒觉得清儿有你年少时几分影子,你还比他更甚几分呢,最后不是也扭过来了?虽说他脾性顽劣,不过天资聪颖,只要肯下功夫还是块好料。”
“大人!”
这时,门外有个男子闯入,三十余岁虎背熊腰,看衣着打扮像是部将,他一进门先向众人行礼,之后便大步走到萧老太爷身边与他耳语几句,萧老太爷听后脸色突变,轻声问那人:“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
见此情景,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过会儿,萧老太爷便站起身,然后对着萧瑞正声道:“祥之,快随我过来。”
“是!”
语毕,两人就匆匆离开,部将紧随其后,刚才还在喧闹的玉秫堂转眼就沉寂下来。静默片刻,萧清一下子瘫坐在地,脸色刷白的把众人都吓傻了,萧夫人更是急得泪如雨下,连忙对家丁跺脚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扶二少爷回房啊!”
家丁们回过神,赶忙将萧清扶起,萧涵也跟在后面小心搀扶。卿卿自知闯了祸,害怕却无计于事,她想跟着一起探下萧清伤势,萧夫人却命她扶小姐回房,其它事别管。夫人说话的语气冰冷生硬,令她无地自容,待众人散去,她也只好扶着萧滢退下。
其实此事罪魁祸首非萧滢莫属,以前他们也偷溜过几次,可从没见萧瑞这么生气。萧滢回房又哭闹一阵,直说爹爹不讲理,这位大小姐被宠惯了,难得被骂一次就寻死觅活,卿卿好不容易才哄住她。
“你刚才去哪儿了呀?若你在的话,定能和爹爹说明白,他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了。”
萧滢吸着鼻子又委屈地掉了几颗泪。卿卿皱起眉头,心里也很委屈,想了会儿就拉起她的手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