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野所在的位置。
车站旁举着景点包玩全城牌子的黑车司机远远看到一个小姑娘下了火车没头苍蝇似的转悠,跑过来:“美女,坐车吗?”
西稚实在找不到军区在哪里,警惕地看着他,问道:“到军区吗?”
司机说:“那地方挺远,这样,你给我一百块钱我把你送过去,看你这么大年龄,是来部队看男朋友?”
西稚别说一百块钱,五十块都拿不出来,火车票已经把她的钱花光了,而手机没电,明野给的钱在支付宝里也出不来。
西稚挥挥手:“你给我指个方向吧。”
司机见她孤零零一个人,又说:“这样吧,八十块钱送你过去,那里太偏了,你要倒好几班车,不是我说,年底小偷人贩子都在争创业绩,你自己过去真的不安全。”
西稚掰开钱包,数出自己所有的钱:“三十二块八毛,你能送我去吗?大叔,你看着就像一个好人。”
司机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立即指了指北边:“朝那走,有公交站,坐五路车到终点,然后找人问路吧。”
西稚去报刊亭买了瓶矿泉水,坐在广场上吃姚倩给的饼干,中午日头慢慢升起来,她的红棉袄架不住阳光的炙烤,裹得身体烫烫的。
y城好热。
西稚抠着鞋子,觉得每个毛孔都在向外发汗。
她用饼干垫了垫肚子,站起来去公交站坐五路车。
集训营白天体能训练,负重、越野、端枪……晚上军事理论课,从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十点,除了吃饭睡觉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在校国防生到底和真正的jūn_rén还是有区别的,初来乍到体验部队的生活,任是训练了三年一时也适应不来。
杜杰每天都在反省,自己是多么想不开才挤破头来报训练营。如果早知道这么累,别说三分的综测加成,就是给他三十分都不会来。
上午训练结束,吃饭加午休只有一个半小时,刚在泥潭里滚过,身上脏兮兮的。
明野回宿舍拿上脸盆和换洗衣物,去澡堂洗澡。
“你今晚打电话吗?”明野洗澡的时候突然问杜杰,“不打借我用用。”
集训营是全封闭的,不可以随便离开,手机在来的第一天被没了,教导员给国防生发了电话卡,但是时间非常有限,明野要攒好几天才能和西稚打一通电话多说几句。
杜杰没有女朋友,作为男生大大咧咧的不会没事和父母聊天撒娇,顶多报个平安发发牢骚报告一下儿子每天都在泥浆里打滚,两分钟的事,他搓着头上的泡沫:“不打,你用吧。”
明野三分钟洗完了身上,杜杰热水开得最大想冲冲乏,还想磨蹭一会,水管里突然倒进了一股凉水。
“我靠。”杜杰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洗澡超过五分钟之后冷水的爱抚,动作麻利地溜出来,“这群狗日的,要整死人吗?”
同浴室还没洗到五分钟的国防生在热水下面哈哈笑他:“你以为在学校,爱洗多久都行?”
明野在柜子旁边穿裤子,也笑:“你们别得意太早,说不定一会吹紧急集合哨,大家一起死翘翘。”
“老大别乌鸦嘴。”同伴说,“这地方虽然狗了点,但还不至于狗成这样,我不信教官连洗澡的时间都不给……”
浴室外的喇叭忽然疯了似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都愣了,明野反应最快,打开杜杰的柜子把毛巾丢给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