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空空荡荡的地方,只要再过几天就要爆满。韩裴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陆寻之不打算问什么,韩裴却有话问。
韩裴问她眼睛上浮荡的蛛纱道:“太吕宗之事可与你有关?”
“有。”陆寻之不欺瞒,毕竟这是对韩裴来说很容易联想到的事。
“你去杀郑业远,为何要灭门?”
“我只要杀了郑业远,门是他自己灭的。”
“剑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可信?”陆寻之没抬头道。
“这就有意思了,难道不是因为郑业远想抢你的东西,可能用了什么邪术,不惜以满门为代价?”韩裴问得轻巧。
陆寻之在夹鱼的筷子猛的一用力,筷子直接折成了两段。
韩裴的目光仿佛要穿过蛛纱的阻挡,他道:“你认为我为什么会一眼就认出你?”
“我没有修为,在你认出我的时候,你应该就很清楚了。那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杀得了郑业远?”陆寻之反问,冷静不乱。
正常的思路便会陷入:真要有那样一把剑,她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人,凭什么掌握那样一把剑?
然而,韩裴乃是知她根底的人,他道:“你不一样。”
一句话延展了无数的可能,又终结了无数个可能。
别人不可以的事,你陆寻之可以。没有人能从离恨渊出来,你出来了,没有人能在灵根上作伪,你又做到了。
又譬如,韩裴他包庇了你一次又一次。
不知院,夜深了的灯下。那半片鳞甲在澹台云重的手里翻动着冷泽。
“观其色泽,鳞纹,这应该是条成蛟的鳞甲。你哪来此物?”澹台云重罕见道。
“今日在河滩上意外所得,师兄确定这是蛟甲?”韩裴轻描淡写的带过道。
“没错。”澹台云重肯定道:“虽然只是半片蛟甲,上面的鳞纹我断不会看错。”他将那断口处,来回摩挲道:“我倒是更好奇,这断口平整光滑,是被什么所造成。”
韩裴道:“师兄觉得是什么?”
澹台云重放下蛟甲,道:“蛟甲坚固无比,坚不可催,刀剑皆不能攻。”他想起什么,微微沉眸道:“可如果,真有那样一把剑,却也未必。”
韩裴的眸光随着烛火蓦地跟着跳动了一下道:“师兄说的是那把被传得神乎其乎的剑?剑灵之说,师兄认为可信?”
澹台云重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否定还是别的用意。
韩裴的视线便从澹台云重脸上,回落到蛟甲上,“师兄不如先告诉我,离恨渊底下,究竟关着何物?”
这一次,澹台云重没有再瞒着他。
千年的走蛟,物已成精,窥得天道,离化龙只一个天劫。离恨渊关着的,就是这样一条几乎要化龙的蛟。
接下来的两天,陆寻之以为韩裴迟早还会要找自己谈话的,问一些重要的,或者不重要的,是她能说的,或者不能说的。可没有,她没再见过韩裴。
一直到新弟子仪式的那天。
等在外面的噬灵,也没能再见到陆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