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放着捏成各式花卉样子的香饼,竹帘脚下缀着的玲珑玉球,书案上放着洒着金粉的小盏,还有风吹过时窗外沙沙作响的竹林,抬眼望去满室的浓绿,书房变成了一个清凉世界,她仿佛是徜徉在书海里的一只小鱼。
这感觉让她非常的舒服。
她悄悄地跟崔氏道:“我想和七姐姐作伴?”
崔氏目瞪口呆,对夏侯虞道:“阿宜自出生之日起就没有离开过我,居然在你这里住了几天就不愿意随我回家了!”
她生下郑宜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她就知道自己和郑芬的情份也就到此为止了。郑多和郑少都是乳娘养大的,只有郑宜,是睡在她床榻上长大的,她爱若珍宝。
夏侯虞也暗暗奇怪。
前世郑宜可谓是崔氏的小棉袄,这是怎么了?来她这里住了几天,就乐不思蜀了?
她笑道:“小孩子谁不愿意有个伴,阿多和阿少和她相隔得都太远了。”
崔氏叹气,想了又想,走的时候还是把郑宜留在了庄园里。
郑宜临到崔氏走的时候又有点后悔,叮嘱母亲:“您过两天就来接我!”
崔氏哭笑不得,对夏侯虞道:“真不知道这孩子是胆大还是胆小?”
夏侯虞笑弯了眉眼。
等到崔氏的牛车不见踪影,郑宜已经和阿好手牵着手往后面的花园里走,一面走,阿好还一面告诉郑宜:“那花蜜可好喝了。不过,不是每一朵花都有花蜜。我找给你喝。上次我就找了一朵让长公主喝,长公主也说好喝。”
“可我从来没有看见花里还有蜜啊?”郑宜困惑地道。
阿好挺着小胸膛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
郑宜认真地点头。
崔七娘子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对夏侯虞道:“长公主,我也要向您讨件东西。”
夏侯虞不解。
崔七娘子眨着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道:“您都赏了阿好一个红玉仙桃簪子了,我也想您赏我件东西?”
夏侯虞笑道:“好啊!你要什么?”
崔七娘子道:“您能不能把书房里的那个小鹿笔架赏给我。”
那笔架是黄杨木做的,原是个摆件,被夏侯虞随手放在那用来搁笔了。
崔七娘子想要,夏侯虞就赏了她。
她欢喜地接了。
夏侯虞却接到卢淮战败的消息。
她紧紧地皱着眉,对尹平道:“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卢淮到底怎么一回事?”说完,她亲自斟了杯茶给尹平。
尹平道了谢,喝了口茶,理了理思绪,道:“北凉好像出了什么事,拓跋寿无心恋战的样子。卢淮进展的很顺利,甚至一口气攻下兖相两州,相州刺史献城投靠。卢淮接受了相州刺史的降书,却又嫌弃相州剌史背信弃义,安排相州刺史率旧部为先锋攻打东豫州,相州刺史索性杀了卢淮的督军,向拓跋寿送了投名状。拓跋寿和相州太守夜奔五百里,袭击了卢淮的营地,朝廷死伤五万余人,军马退至梁郡休整。”
夏侯虞不禁脸色铁青,狠狠地骂了卢淮一声“蠢货”。
尹平低下头,没敢吭声。
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