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想到群臣这么快就接受了新君,想到阿弟的棺椁还在灵堂上,心里还有些不能接受的夏侯虞;一个是犹豫着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夏侯有义的萧桓;还有一个就是神色倨傲冷峻还有些不屑的卢渊。
但萧桓很快就清醒过来。
这已是一个新的朝堂,一个新的开始,从前的种种都如过眼云烟,他应该立刻表明态度和立场才是。
萧桓跪了下去,并道:“臣,晋陵驸马都尉、骠骑大将军、徐州并豫州持节都督萧桓,拜见天子!”
他给旁观者一个错觉,仿佛他是为了突显自己,才在众臣之后跪拜的新君。
夏侯有义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吸引过去。
他有些好奇地望着萧桓。
夏侯虞也做了决定。
她既然要抛弃过往,也要忘记她在武宗皇帝当政时的尊贵,夏侯有道当政时的尊崇才是。
夏侯虞朝夏侯有义跪下去。
却被夏侯有义一把抓住,小声道:“阿姐,嗯,长公主,你陪着我,不用跪我。”
夏侯虞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按规矩给新君行礼。
那样一来,她和夏侯有义就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
她并不准备再去辅佐或是庇护另一个君王。
有些情感,有些付出,只能属于曾经和她相依为命的阿弟。
第二十九章新君
一个人在危机四伏的陌生环境中会担心、害怕、怯弱和不安,夏侯虞曾经有过深深的体会,因而她还是温声地向夏侯有义解释道:“如今您已是天子,一开始就坏了规矩,以后怎能让众臣臣服?”
她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
夏侯有义看着她,神色无措,欲言又止。
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的萧桓眉角微挑。
此时站着的只余卢渊一人。
萧桓思绪如飞,跪行着上前两步,提醒似的对夏侯有义声若蚊蚋地道:“天子,快请大将军不必跪拜。”
夏侯有义如同被这句话惊醒了一般,露在脸上的思绪顿时都敛起来,忙道:“大将军不必行礼。诸君请平身。”
他的声音稚嫩,还带着几分因害怕或是不适的轻颤,却已竭尽所能的洪亮,和夏侯有道登基时只知道拉着夏侯虞的手不放的情景,截然不同,令武宗时的那些老臣们欣然含泪,齐齐应着“天子圣明”。
夏侯有义哪里“圣明”了?
夏侯虞在暗中腹诽着,心里却很明白,夏侯有义比自己的阿弟胆子大很多。
这也许是他们夏侯王朝的好运!
夏侯有义朝田全望去,田全上前扶了夏侯虞起来。
卢渊看着夏侯虞和萧桓做戏,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的讥嘲和不屑,再一次对夏侯虞生出了杀意。
萧桓则以驸马都尉的身份引领着夏侯有义给夏侯有道上了香,然后和夏侯有义商量起夏侯有道的丧礼来:“……几位王爷都已派人通知,您看琅王那边是不是也派人去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