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夏侯虞可没听见过夏侯有道有这样的抱怨。
她隐隐觉得是因为她的坚硬,才让夏侯有道也变得坚强。
也许,阿弟这样的软弱,与她对卢渊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她不由试探道:“阿弟,我今天得罪了卢渊,你害怕吗?”
“害怕!”夏侯有道坦然地道,却心平气和地跪坐在了夏侯虞的身边,“可我们对他再顺从,他也不会满足啊!与其这样苟且偷生,我宁愿成仁取义!”
“胡说八道!”夏侯虞听着心惊,忍不住喝斥了夏侯有道。
夏侯有道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嘻笑着认错,就此揭过,却正色地对夏侯虞道:“阿姐,你看那些积弱的帝王,有哪个落得个好下场,还被青史上唾骂。我不要这样!”
夏侯虞心潮澎湃,半晌都没有说话。
有宫人禀告说崔氏过来了。
夏侯虞让杜慧去请舅母过来。
崔氏见他们姐弟神色凝重,不明觉厉,忙道:“这是怎么了?”
夏侯有道的话自然不能随意传出去。
“无事!”夏侯虞找了个借口搪塞道,“天子正和我说余姚长公主的事呢!”
崔氏听着这个名字就头痛,不再怀疑姐弟俩之间的异样,忙道:“她若是再来找你,你就让她去找我,说你的陪嫁都在我的手里,我帮你管着,不给你钱。”
夏侯虞姐弟齐齐露出笑容来。
崔氏就叹气道:“华林园那边我已经让人拾好了。崔家那边你们也不用担心。大将军这个在态度,谁心里不是明镜的。你们也不用伤心,我回去就给你舅舅写信,让他回建康一趟。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吃了亏去!”
“谢谢舅母!”夏侯有道亲昵地对崔氏道。
崔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了一大通安慰两人的话,这才离开宫苑回家写信去了。
卢渊和范氏、卢淮已经回到家中。
范氏把两个儿子和卢四娘安顿下来就去了卢渊的书房。
卢渊正在和卢淮说话,见范氏进来,卢淮起身给范氏行礼,又恭敬地请范氏坐下,亲自吩咐丫鬟上了茶点,这才颇有些抱怨地对范氏道:“刚才要不是嫂嫂拦着,阿兄就把晋陵那个臭丫头教训一顿了,又何来这么多的事!”
把卢四娘送进宫去,是卢家的决定,他也是知道的。
范氏朝丈夫瞧过去,冰冷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喝着茶温声道:“我觉得那个时候惹怒晋陵并不是明智之举你们是男子,没听出晋陵言下之意,你们可别忘了,她若是执意,不仅可以给四娘子赐婚,还可以给阿佛赐婚的!”
卢渊兄弟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茬,两人俱是一愣。
阿佛可是他们的嫡长子,是家族的继承人,容不得半点出错的!
范氏的笑容褪去,声音变得和她的神情一样冰冷,道:“这个丫头,心眼越来越大了,是时候给她上上嚼头了!”
卢淮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