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淤青遍布,像幅乱七八糟的画。他是执笔人,对最终成品是非常满意的。他穿过周君的膝盖,扶着肩,将人抱回床上。
那张床也不能算床了,将还算干燥的被子往两人身上盖住,他抱着周君也睡了。睡得心满意足,连同许多烦恼,都尽数忘记。也许是美梦太过香甜,让雍少将失了防备。待他醒来,迎接他的不是鸟语花香的清晨和情人的吻。
而是太阳正盛的中午和穿着睡袍,拿枪抵着他脑袋的周少爷。醒了洗了再吃了顿早饭的周少爷,神智归位,事情的前后也尽数被他理清。周少爷单手拿枪,将嘴里的烟捏下来,朝雍晋脸上呼了一口,才皮笑肉不笑道:“醒了,睡得好吗?”
床上被人用枪指着的男人,安然地阖上眼:“还可以。”周君继续冷笑道:“这好像是少将您第二次朝我开枪了,我要是不还上一枪,那可真的是不知礼数了。”
雍晋自然地答道:“你错了。”周君一愣,尚未明白他的意思,就见雍晋猛地睁开眼。双手如电,一握再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弹匣被卸下,周君人也被拉上了床,抵在下方。雍晋将枪往旁边一丢,舔过下唇,才将后半句话补上:“是第三次。”说罢他俯下身,索要一记早安吻。
身体不适的周少爷被强吻过后,更气了:“电话!赔我电话。”雍晋从他身上起来,自觉从周君衣柜里取出一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听到周君的要求,只答:“不行。”周君没想到这个条件会被拒绝,正想同他理论,就听雍晋冷笑地吐出一串德文。大意是,让他老实呆着,别拈花惹草。
第29章
阿妈刚到屋里时,才知道先生把家里折腾成什么样了。不说那电话机,屋里的床上用具全都要洗。还有地毯上那乱七八糟的脏污,和很难处理的玻璃渣滓。待阿妈从床底下捞起那不知作何用处,已然破烂的丝袜和旗袍,阿妈脸色都变了。
扶着腰哎呀哎呀在屋里走过去,又哎呀呀端着酒杯回来的周先生,看到阿妈的脸色,难得起了些羞耻心。他小心翼翼将软枕放在椅子上,慢悠悠坐了下去。从钱包里取了二十块递给阿妈,当她今日心劳力的清洗。
阿妈下钱后脸色好了不少,但心里还是有点嘀咕。毕竟先生再胡来,也没有带过人回家。今天是怎么了,想到这里,阿妈看了眼手上的衣服,心想,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大概不是小姐吧。玩得这么开,应是舞女。
看看先生那扶腰模样,就像被舞女吸干了气。那定是又美又媚,还很有手段的女人。要是周君能知道阿妈心里的想法,必然是很赞同的。雍少将虽然没有长得又美又媚,但手段比女人还要厉害几分。以权压人,动刀动枪,哪个女人能和他比。
在家养了几天腰,新电话被送上门。是雍公馆来的人,周君莫名其妙,明明是雍少将不肯赔他电话,这怎么又赔了呢。雍公馆的人嘴巴也紧,他问了几句,皆答不知,很是无趣。周君也懒得起身将人送走,阿妈有些吃惊。要知道先生虽然纨绔,但一般都很知礼数的。
连挑水的担夫,先生都会笑脸迎人问声好。但阿妈没有多嘴,虽然先生看起来很好相处,可她不能失了本分。将被子都晒起,又做好晚饭,阿妈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