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沐手一抖差点拨出去,“为什么?”
简辞抬起头来,看起来不怎么高兴,“……他不喜欢我喝酒。”
他明明喝醉了,却准确无比地按住了晏沐拿手机的那只手,低声道:“别打,我不回去,去你那里。”
晏沐:“……”其实我也不喜欢醉鬼。
简辞从他手里抢走了手机,蹙着眉:“不许打。”
“……”
晏沐说不出来此刻的心情是无奈多一些,还是无语多一些。因为简辞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对着亲近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任性和幼稚。
而他因为自己恰好是此时此刻那个被亲近的人,生不起气来。
简辞见他不吭声,眉心蹙得更紧,直接对前头张师傅报了晏沐酒店的名字,还说:“车是我的,你听我的。”
张师傅显然是真的着急,简辞刚说完他就一个油门冲了出去,根本没有问晏沐的意见。
大概在张师傅看来,因为怕被女朋友嫌弃,去同性友人那里借宿一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简辞像是发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把额头贴在了他的肩上。
在那半寸肌肤相抵的热度间,清酒的后劲渐渐上来,晏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开始头疼了。
他望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灯红酒绿,想自嘲,又笑不出来。
大概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会觉得,跟简辞睡一起,是一件极其对不起徐绵绵,也极其为难自己的事情吧。
结果真的去了晏沐住的酒店。
晏沐有心为他再开一间房,奈何简辞一直挂着他的脖子不放,问他身份证在哪不说,找遍了钱包里也没有,简辞人高,压得他喘不过气,晏沐找了一阵实在找不到,只得作罢。
张师傅停了车,把钥匙丢给晏沐就着急赶下一单生意去了,晏沐在保安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简辞弄进房间,放在了床上。
他又出了一趟门,在几十米外的药店买了解酒药,回来时简辞已经自觉裹进了被子里。
西装外套从店里出来时就没有穿,扔在车里没带上来,一件衬衫被他滚得皱巴巴的,从腰里掉出来了一截。
简辞皱着眉,酒店的设计不太科学,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床,他大概是觉得冷,整个人在被子里蜷成一团,看起来有些可怜。
晏沐把空调温度打高了一些,又烧了热水,拿矿泉水兑温,与解酒药一起放在了床头边,然后去浴室拿毛巾泡了热水拧干,过来给简辞擦脸。
擦着擦着简辞醒了,被顶上的光刺到,抬手捂住了眼睛。
晏沐:“起来吃点药再睡。”
简辞模糊应了一声。
晏沐把药片剥出来,放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拿着水杯,等简辞自己接过。
简辞强撑着坐了起来,视线游离地盯着他的手心看了好几秒,沙哑道:“木木,看不清,药在哪里?”
晏沐:“……张嘴。”
简辞便听话地张嘴了,晏沐把药片递过去,但简辞闭嘴的动作快了半拍,晏沐还没来得及回手,就感到指尖触碰到了一点湿意,很软,很烫,吓得他差点把水杯翻在床上。
晏沐觉得自己可能正从手指间开始,慢慢变熟。
被电熟的。
简辞含着药片:“水。”
晏沐把马克杯递了出去,这回他倒是接得很稳,一口气喝了大半。
喝完后把杯子塞回晏沐手里,伸手去解衬衫纽扣,手指有些发抖,解了好久也没解开,烦躁扯了一把,直接把扣子扯绷了。